馬車上,春桃一臉的不解,“小姐,那周富貴證據確鑿,您為何不直接報官拿人,還把人留在鋪子里,看著都膈應。”
沈夏勾唇一笑,道;“直接報官,固然痛快,但這無異于當眾打了父親的顏面,父親或許一時不察被人蒙蔽,但絕不會容忍旁人如此下他的顏面,屆時,即便我們占理,也會惹得父親不悅。”
春桃若有所思。
沈夏又繼續道:“俗話說得好,做事留一線,日后好相見,我們若真把他逼急了,他狗急跳墻,誰知道會做出什么事情來。況且,他如今還倒欠了鋪子一千多兩銀子,這契約就是他脖子上的枷鎖,比直接攆出去,反倒更‘安穩’些。”
春桃明白了,點點頭,又問:“可若是五日后,他還不上銀子怎么辦?”
沈夏嘴角掠過一抹極淡的笑意。
“他還不上,自然會有人替他還。”
春桃一愣,隨即恍然大悟。
“小姐是說周姨娘?!”
沈夏但笑不語,但神情已然說明一切。
春桃想通其中的關竅,憤憤不平的抱怨:“可這樣一來,豈不是拿侯府的銀子,去填補周富貴父子的窟窿?真是便宜了他們,想想都氣人。”
沈夏卻不這么想;“周姨娘的體己錢,又何嘗不是這些年一點點搜刮得來的?如今讓她吐出來一大筆,無異于割她的肉,因此,這筆錢,無論從誰手上拿出來,最終痛的,都是她們自己!”
春桃嘟囔,“可這樣一來,周姨娘肯定會記恨上咱們的。”
沈夏淡笑:“從我嫁入侯府,打算站在婆母這邊起,我與她之間,便注定了會對立,”
“債多不愁,虱子多了不癢,既然注定會是敵人,又何懼她多記恨這一樁。”
春桃想想也是,遂不在這個問題上繼續糾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