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宴辭眼底精光爆射,之前審問時的所有疑點,在這一刻豁然貫通。
他看向沈夏的眼神,已然充滿了毫不掩飾的激賞。
柳氏激動得渾身顫抖,伸手指著趙氏和周姨娘。
“原來是你們!是你們這兩個黑心肝的賤人設局陷害我!”
趙氏突然被指控,臉色一白,但很快又恢復鎮定。
“大嫂這話可不能亂說!不過是鹽袋看著干凈些,怎能就斷定是我栽贓?說不定當時鹽被壓在最底下的木箱里,木箱擋住了火,才沒讓鹽和袋子受損!”
“再說,單憑鹽沒化就斷定是我在栽贓,未免太過武斷,誰知道你是不是為了脫罪,故意指使你兒媳在此混淆視聽!”
她倒打一耙,試圖將水攪渾。
然而,這番說辭雖然能消除一些懷疑,但沈夏提出無可辯駁的邏輯常識,依舊能證明這鹽是有人事后才放進去的。
“李掌柜。”
就在此時,顧宴辭突然開口。
“少夫人的話,你可聽清了?到現在,你還有何解釋?”
李掌柜緊張的牙關都在打顫,冷汗如下,‘撲通’一聲跪下。
“侯爺明鑒,世子明鑒!都是小人的疏忽,是小人看管不力,這才讓宵小鉆了空子,在庫房里放了這些腌臜東西!小人罪該萬死,甘受任何責罰!”
“但這縱火,栽贓就算借小人一萬個膽子,也是不敢的呀,求侯爺,世子,看在小人多年來兢兢業業的份上,饒小人一命吧!”
他避重就輕,只承認自己管理的疏忽,試圖將縱火和私藏私鹽之事撇清關系。
對此,顧宴辭毫不意外。
他目光掃過其余十幾個鋪子里的下人,聲音依舊平穩。
“李掌柜的話,你們都聽到了?”
“鋪子是你們在運作,既然不是李掌柜,那么就一定是你們這些當值之人中,有人背主行事。”
底下頓時響起一片求饒聲。
“世子明鑒,我等皆是為了糊口,萬不可做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呀!”
“是呀世子!還請明鑒!”
然顧宴辭看著他們,臉上沒有任何動容。
他微微抬手,止住嘈雜的求饒聲,語氣不容置疑。
“既無人認錯,也無人指認”
“那便只能依律行事。私鹽之事,關系重大,爾等皆有失察乃至同謀之嫌,為肅清侯府,以儆效尤,所有當夜值守、涉及庫房管理之人,一律扭送至官府,各杖五十,是死是活,看你們自己造化。至于家眷,按牽連之列,一并處置。”
此一出,下人們頓時血色盡失,猶如遭遇了晴天霹靂。
要知道,一旦被送往了官府,就會留下案底,無論是今后自己找活干,還是子孫后代想要讀書考取功名,那都是不可以的啊。
此一舉,等于斷送一家老小的前程和活路!
更何況,這五十杖,足以要了半條命,甚至有可能會被打死。
“世子饒命啊!小人真的什么都不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