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也太委屈您了!”春桃還是心疼。
“比起父親的冤案,這點委屈算什么?”
她嫁來侯府,本就不是來享福的。
春桃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
翌日清晨,沈夏由春桃伺候著梳洗,剛收拾妥當,就聽丫鬟來報:
“少夫人,世子爺來了,在前廳等您一起用膳。”
沈夏微微頓了頓,點頭應道:“好,我知道了。”
步入前廳時,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道挺拔的月白背影,正立在窗前。
聽到腳步聲,顧宴辭回頭。
沈夏抬眸看過去,心下一怔。
這位世子爺生的極為清俊,眉眼疏朗,如芝蘭玉樹。
只是那雙眸子過于沉靜,像蒙著一層薄霧,透不出什么情緒。
這便是她的夫君,顧宴辭。
看起來像是不太好接近。
“見過世子。”沈夏微微屈膝,行禮。
顧宴辭的目光也在沈夏臉上停留了一瞬,眼前的新婦,容貌清麗,舉止得體,臉色雖然有些蒼白,但眼神很沉靜,并沒有預想中的怯懦或怨憤。
倒不像是個會生事的。
顧宴辭心下稍安,微微頷首:“坐吧。”
兩人在餐桌旁坐下,桌上已經擺好了十八道膳食,樣樣精致,色香味俱全。
桌上的氣氛一時有些沉寂。
半晌后,終究是顧宴辭先開口。
“昨夜母親罰跪的事,我已知曉,讓你受委屈了。”
沈夏執箸的手一頓,輕聲道;“是妾身做的不妥,母親教導規矩是應當的。”
顧宴辭沉吟片刻,又道:“母親掌管侯府,諸事繁雜,有時難免有些嚴厲。她并非刻意刁難,只是侯府規矩如此。”
他試圖解釋,可語間卻透著一股無力。
像是早已習慣,并看透了這種‘規矩’。
沈夏聽出了他話里的意味。
她放下筷子,拿起帕子擦了擦嘴角,抬眼看著他,目光溫順,坦誠:
“世子不必掛心,妾身既入侯府,自當遵循侯府的規矩。母親嚴苛,是為侯府門風,妾身明白。”
顧宴辭沒想到她會這么通透,有些意外。
先前準備好的說辭,似乎都成了多余。
“你能如此想,便好。”
似想到什么,又補充道:“等會兒去給母親請安,敬茶宴上二房和周姨娘怕是會來。她們若說些不當的話,你不必理會,守好規矩便是,母親會護著你。”
沈夏詫異。
他這是在點她?
看樣子,她的這位夫君,也并不像傳中那般全然置身之外,冷漠無心。
這人,倒是有趣。
沈夏垂下眼簾,掩去眼底的思量。
“是,妾身記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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