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大太太心虛地垂眸。
換一個角度想問題,確實能得到不一樣的答案。
見狀,徐詩敏又道:“既然母親想讓妹妹重回娘家,那石府那頭的態度就尤其重要,雖說如今流漫天,可也不能拿到臺面上來說,雙方都是有頭有臉的人家,自然是要一團和氣的,即便讓妹妹回娘家,也要給足了石府顏面與好處,這事兒方能辦得穩妥。”
“如今鬧得這樣僵,可行么?我怕那石府的趙夫人不愿松口……”
徐大太太的擔心說在了點子上。
“妹妹的嫁妝不是還留在石府么,實在不成,就留下一半來,怎么也能讓那趙夫人松口吧?就算趙夫人不松口,石府不是還有老爺在么?”
徐詩敏是有備而來,外頭的事情查得清清楚楚,“我聽聞,石芠喪命后,石老爺日日都在外尋歡作樂,光是去賭坊一日便能花銷掉不下一千大錢,石府是富貴官宦人家,可也經不住這樣開銷吧?”
徐大太太眼前一亮,連連拍手:“你這話有理,蛇打七寸,既然彼此都有軟肋,不妨敞開天窗說亮話。”
“母親慧眼。”徐詩敏松了口氣。
母女二人有商有量,幾乎說得差不多了。
可到了徐心敏處又遇到了阻力。
聽到說自己的嫁妝只能帶回一半,自覺備受委屈的新晉俏寡婦很不樂意,當場就與母親姐姐吵得不可開交。
臉上的淚糊了脂粉,露出了尚未痊愈的臉頰,此刻的徐心敏看起來格外狼狽兇悍,瞪起的眼睛冒著火光,直沖著徐詩敏而去。
“我的好姐姐,你可真會為我著想,你上下嘴皮子這么一碰,我就要割舍掉一半的嫁妝,憑什么啊?你就是見不得我過得好罷了!出的什么勞什子的鬼主意,虧你也算是我親姐!”
徐詩敏氣了個仰倒。
多虧了盈袖反應及時,穩穩托住了自家主子的半邊身子,一只手不斷地替徐詩敏順著后背。
盈袖正色道:“姑奶奶,奴婢知曉您心情不好,有脾氣是應該的,可我們奶奶如今正懷著身孕呢,為著姑奶奶的事情日夜操心不說,還巴巴地回娘家來出謀劃策,姑奶奶就算不念著咱們奶奶的好,也該想想咱們奶奶肚子里懷著的是鎮國將軍府的骨肉,若有個閃失,豈不是亂上加亂?”
“你個奴婢也敢跟我嗆聲?”
“住口!”徐大太太呵斥女兒,“盈袖說得很對,你少在這兒胡攪蠻纏,別氣壞了你姐姐,驚了她的胎!”
徐心敏:……
徐大太太強忍著一陣陣發疼的腦仁,深吸一口氣:“割舍一半嫁妝便是,我徐府這點損失還出得起,這事兒不能拖,越快了結越好!”
見母親都有了決斷,徐心敏張口結舌,卻說不出一個囫圇句子。
目光落在姐姐那隆起的腹部,她一陣不甘心地轉過臉,飛快地用帕子擦了擦。
徐大太太很快與丈夫商量一番,這事就這么定了。
有了計策,接下來便是相談。
徐大太太想得很簡單,原以為自家讓了這么大一步,石府應該會順著臺階下來,誰知趙夫人直接拒絕,話也說得相當難聽,說什么你們徐府能拿銀子換女兒的命,我家卻不能!要徐心敏回娘家,門都沒有!
就是這輩子相看兩厭,她也得在石府當一輩子的寡婦。
這話一出,可算把她們之前的如意算盤砸得稀碎。
這事兒就這么僵持住了。
隔了兩日,趙夫人一身樸素地登門,求見黎陽夫人。
虞聲笙不好攔著,聽取了黎陽夫人的意思,便讓門房放人進來。
到了黎陽夫人跟前,趙夫人哭成了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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