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甩了甩帕子,笑道:“其實也沒什么事,一來是探望聲笙妹妹你,二來嘛……”
她眸光柔情大盛,低頭輕撫著自己的小腹,“我有了身孕,想來跟妹妹你討些安胎得用的藥材,我聽說先前妹夫得了很多宮中賞賜,其中就有這幾樣,不知妹妹能否割愛?”
說著,她身邊的盈袖上前遞上了一張單子。
虞聲笙看得直樂。
轉念想起聞昊淵前兩日與自己說的話,她忍住了笑意。
接過單子瞧了瞧,她笑道:“這些東西七七八八的都有,若你用得上,自然沒有什么不能給的,只是有一點……我這人向來謹慎小心,也怕惹上什么不必要的麻煩,東西給了貴府,還請大奶奶到時候給我寫一張切結書。”
“什么?”徐詩敏嘴角僵了僵。
“你登門討藥,我給了你了,那往后你用了這些藥材有什么萬一,那就不與我相干;我總不能破費了,還給自己徒惹不快吧?”
虞聲笙嫣然一笑,“大奶奶是個明白人,自然了解我的難處。”
徐詩敏笑不出來了。
放眼京城,大概只有虞聲笙敢這樣說這樣做。
正氣氛僵持的時候,金貓兒取了單子上的藥材,今瑤備了文房四寶,兩樣一齊擺在徐詩敏的眼前。
“我說,大奶奶寫,早就知曉大奶奶是京中難得一見的才女,想必這文墨功夫定然很好,這事兒難不住你。”
她將筆墨推到了徐詩敏的跟前。
徐詩敏一陣氣悶,冷冷道:“夫人這是什么意思,羞辱于我么?”
“自然不是,我不過是想求一個心安。”
“我若不寫呢?”
“那就只能請大奶奶空手而回了。”虞聲笙瞥了一眼她帶來的各色貴重禮物,“這些東西麻煩大奶奶也帶回去,我不收的。”
最終,徐詩敏什么也沒寫,什么也沒要。
沉著臉她命人將禮物又搬了回去,拂袖離開。
回到馬車上,盈袖才寬慰她。
徐詩敏今日前來是為了炫耀,卻沒想到人家半點不在意,還當面給了這么大一個羞辱。
“哼,等著瞧,我與她差不多時候成婚,她如今的肚子還靜悄悄的,好日子扒著指頭都數得過來。”
徐詩敏冷哼兩聲。
卻說安園里,虞聲笙重新更衣梳妝,又歪在榻上用了一盞酸甜可口的梅子湯,略解了乏后,她吩咐道:“把人帶上來吧。”
不一會兒,一丫鬟耷拉著腦袋,被一把推入房中。
那丫鬟步子躊躇,好半晌才到了虞聲笙跟前,緩緩跪下。
抬起臉時,今瑤吃了一驚。
這是——玉香!
多時不見,玉香早已沒有從前的嬌潤美貌。
她直勾勾地瞪著榻上的夫人,咬緊的唇瓣隱隱發白,透著此刻的不甘心。
“孟姨娘一事,是你在背后搞鬼吧。”虞聲笙開門見山。
玉香吃驚不小,眼珠子轉了轉。
剛要開口辯駁,又聽上首的女主人緩緩道:“別急著反駁,那木質小人是你的手藝,我從前瞧過你做這些小玩意,還曾夸你做得不錯,你忘了?”
玉香霎時面無血色,辯無可辯。
“你心里怨我,怨我當初答應了饒你,卻遲遲沒有將你帶回將軍府安頓,所以想出這樣的法子來泄憤;那些所謂的說辭也都是你跟孟姨娘說的,你拿住了她在外頭的把柄,是以她到死都沒供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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