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很輕,很平,像一潭死水,沒有半點波瀾。
“是他。”
不是疑問,也不是控訴,只是陳述。
顧西洲的心臟猛地一縮。
他沒有問“誰是”,他知道。除了陸硯深,不會有別人。
林晞晚沒有看他,依舊望著窗外,自顧自地說了下去,聲音像被風吹散的煙。
“我大二那年,我媽媽查出了重病。”
“手術要五十萬。”
“我把家里能賣的都賣了,四處借錢,還差很多。”
她的敘述沒有情緒,沒有起伏,像在背誦一篇與自己無關的課文。
“后來,我遇見了他。陸硯深。”
念出這個名字的時候,她的聲音里終于有了一絲微不可查的顫抖,但很快又被撫平了。
“他說他可以給我錢,給我媽媽請最好的醫生,用最好的藥。”
“但是有個條件。”
她停頓了一下,仿佛在回憶那個讓她墜入深淵的條件。
顧西洲的呼吸都屏住了,他放在膝蓋上的手,指節因為用力而根根泛白。
“讓我呆著他的身邊3年。”
“后來我才知道,我長得,有點像她。”
“所以,他要我做她的替身,她的影子。他想她的時候,就看看我。他帶我出去,也是讓別人以為,他身邊的人是她。”
轟的一聲。
顧西洲的腦子里有什么東西炸開了。
大二那年。
那個在圖書館里永遠坐在角落,安安靜靜看書的女孩。
那個獲得國家獎學金,作為優秀學生代表上臺發時,眼睛里閃著光的女孩。
然后,她就突然休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