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只是自家人和許仁,他倒是可以有辦法讓他們閉嘴。
但現在多了一個變數。
長公主一向跟他敵對,戚茜的嘴他是捂不住的。
范文斌沉默著,許仁見狀,便推開了奴仆。
奴仆們見范文斌不說話,便當他是默認,許仁和綿綿輕松進入范思雅的房間。
范思雅作為曾經左相府中最受寵的小姐,房中一應陳設都極盡奢華。
可如今,她眼看著就喘不上氣來了,卻也只有她自己一個人,孤零零地躺在床上。
“真狠心啊。”
許仁無奈地搖了搖頭,將續命丹喂了進去。
“師父,她能活嗎?”
綿綿問道。
“有師父在,她自然能活,只可惜,好好一個小姑娘,被折磨成這樣。”
許仁搖了搖頭,讓綿綿給她號脈。
本身只是普通的風寒,但由于沒人管,又傷心過度,身體一下子就垮了。
“她娘親是趁著左相出門,悄悄送吃的,這兩日發現她一直沒拿洞口的吃食,今日硬闖才發現,她昏迷了兩日,只是沒想到,左相突然回來了。”
許仁不知道這其中的原因,只覺得范文斌實在狠心。
沒過多久,續命丹起效,范思雅緩緩醒來。
“你別亂動,我替你施針,接下來你得養一段日子才能下床。”
“于……怎么……”
范思雅的嗓子啞得不像話,但隱約能聽出,她在擔心于永杰。
綿綿看著她清瘦的臉,直道:“于永杰死了。”
眼看著她激動地想坐起來,綿綿一把將她按回去。
“你聽我說。”
她將方才發生的一切告訴范思雅。
范思雅頹然地躺在床上,雙目呆滯地看著床頂。
不多時,范文斌便從門外走進來。
他看著床榻上的孫女,眼里沒有一點變化。
倒是段珍,掙扎著在侍女的攙扶下,強忍著疼痛從門外走了進來,撲到女兒的床邊。
“雅雅,你感覺身體怎么樣?”
眼看著女兒完全不理會自己,段珍心都碎了。
許仁叮囑他們之后注意什么,又道:“服用續命丹后,得讓她臥床靜養三日。”
得知女兒以后離不開湯藥,段珍又傷心地哭了起來。
然而這一切,范思雅就跟沒了靈魂一般,完全沒有反應。
哀莫大過于心死。
也許正因這樣,范文斌才會寧愿這個孫女死了吧。
眾人離開后,范思雅一個人躺在床榻上,拿出手里的紙。
那是綿綿將她按回床上時,悄悄塞進她手里的。
她不知道這個女孩到底想做什么,但她想起來,這個女孩是宋家人。
萬一,萬一會有別的消息呢?
她就是帶著這樣的心思打開了紙條。
卻見里面只說了一句話。
——想報仇嗎?
報仇?
對誰?
她的祖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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