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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天靖獨自坐著,手邊的酒壇已空了大半。
張貞娘白日里那決絕的眼神,仍在他的心頭揮之不去。
一陣腳步聲,張老教頭坐在了他的身旁。
老家頭拿起酒壇毫不客氣的喝了一大口,“心里不痛快,是為了貞娘吧?”
方天靖苦笑,算是默認。
“她那性子,像極了她娘,認準的事九頭牛也拉不回。”
老教頭嘆了口氣,“當初林教頭留下休書離去,她說什么也不肯接那紙休書。后來林教頭再沒傳來半點音訊,高衙內又日日相逼。若不是你,我們父女倆早已……”
老人頓了頓,抬手拍了拍方天靖的肩頭:“這些老夫都記在心里。貞娘她不是不知好歹,只是心里那道坎,一時半會兒還過不去,她總覺得對不住林教頭。她心里亂,也怕。你再給她些時日。”
方天靖沉默良久,終是啞聲道:“我明白。這幾日,我會多陪陪她和孩子。”
老教頭點點頭,又坐了片刻方才起身離去。
夜更深了,酒意愈發上涌。
方天靖踉蹌著起身,憑著模糊的記憶走向住處,推開一扇虛掩的木門。
屋內有人,聽到房門的聲音已經被驚醒。
沒錯,屋里正是扈三娘,這間房也是她的廂房。
“方大哥?”她詫異的問道,“你走錯房間了吧?”
說著她便要下榻來扶方天靖。
方天靖只覺得一個窈窕的身影非常熟悉的,這是一種令人安心的氣息。
他下意識地抓住扈三娘的手臂,身體一晃,幾乎將全身重量倚靠了過去。
扈三娘被他帶得一個不穩,跌入他的懷中。
她心中一緊,原本要推開他的手緩緩又放了下來。
這一路走來,從扈家莊的初遇,到屢次并肩歷險,她早已將心意系在這個男人身上。
雖然明知道知他心中有放不下的張貞娘等人,可她扈三娘敢愛敢恨,既然認定了,便不愿再多想其他。
方天靖開始低頭尋找那抹溫熱。
扈三娘笨拙的伸出手,摟住了他的脖頸,在他耳邊低語。
“方大哥,我在這里!”
這一聲輕喚,將方天靖最后的一絲清醒也給瓦解。
……
第二天早上,方天靖在頭痛中醒了過來。
酒雖好,也不能貪杯,借酒消愁只會上頭!
不過他還來不及多想,便已經感覺到懷中躺著一具溫軟的嬌軀。
這還了得,自己竟然酒后亂性,這也太不應該了。
他猛地睜開眼,正對上扈三娘嬌羞的目光。
零碎的記憶全部涌入了他的腦海。
現在所有的解釋全都蒼白無力,只能勇敢的承認,“三娘,我昨夜醉得糊涂,竟對你做出如此禽獸之事,你打我罵我吧!”
扈三娘伸手輕輕按住他的唇,搖了搖頭,嘴角露出一絲溫柔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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