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那是跟他一樣可能在不久之后突破到化境的合境大圓滿高手。
眼前這個叫秦陽的家伙,年紀輕輕就突破到了合境層次,說不定就是替段承林來打前站,這讓他不得不生出一絲警覺。
“嘖嘖,你們這想像力,不去寫小說真是浪費了!”
在這邊顧鶴心中念頭轉動的同時,秦陽卻是無奈地看了姜山一眼,甚至還在這個時候調侃了一句。
現在秦陽倒是有幾分相信除了衛疆之外,其他人都未必知情了。
正是這樣的念頭,他并沒有對姜山的話有太多憤怒。
這些湖昌小隊的人,應該都是被衛疆蒙蔽,又因為大家同屬一個小隊,自然要同氣連枝了。
話音落下之后,秦陽下意識朝著大門口看了一眼,在沒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時,他不由有些失望,暗道阿芷這次的動作怎么這么慢?
“秦陽,不相干的廢話就不要多說了,你要真覺得衛疆有問題,就拿出證據來。”
顧鶴沒有理會秦陽對姜山的打趣,聽得他沉聲說道:“否則你就是誣蔑,此事我也一定會找段承林好好說道說道。”
說著這話的時候,顧鶴一直在觀察秦陽的表情變化,似乎是想從后者的臉上,看出一些自己先前猜測的端倪。
如果對方心里真的有鬼,或許說懷有一些其他的目的,那在他提到段承林三個字的時候,無論如何也會有所反應吧?
但顧鶴明顯是失望了,他沒有從對方的臉上,看到一絲一毫的不自然,反而是看到了一抹胸有成竹。
“證據自然是有,只要能把那個竹泉抓回來,那一切就都真相大白了。”
秦陽又看了一眼門口,只是聽得他口中說出來的話,衛疆和湖昌小隊的隊員們,臉上都浮現出一抹冷笑。
“這人都跑了,短時間內又到哪里去抓?”
衛疆冷笑著接口出聲,聽得他意有所指地說道:“再說了,如果真是你們暗中勾結,想必早就提前準備好了退路,現在竹泉還在不在湖西省,都還是兩說之事呢。”
這個衛疆每一句話都不忘給秦陽上眼藥,他是想讓顧鶴知道這一切都是對方的陰謀,是要算計湖昌小隊,繼而算計你這個東方鎮守使。
反正衛疆相信沒有人能抓得到竹泉,也就不可能拆穿自己的陰謀,這也算是一種另類的死無對證吧。
想必竹泉也知道一旦被鎮夜司的人抓住,必將死無葬身之地。
以這老小子的心智,根本就不敢再出現在人前,從此隱姓埋名,就是他最好的歸宿。
而且衛疆暗中還有不少安排,第一時間就能替竹泉打出一條逃出湖西省的通道。
身為湖昌小隊的隊長,這么多年可不是白干的。
“跑了一個,不是還有一個嗎?”
秦陽轉過頭來,淡淡地瞥了衛疆一眼,然后抬起手來朝著密室入口一指,說道:“那章云真應該也知道不少事情吧,把他提出來問一問不就知道了?”
“姜山,把人帶出來!”
顧鶴倒是沒有多說什么,轉頭對頭姜山命令了一句,后者恭敬點頭,很快便消失在了密室入口處。
這個時候秦陽并沒有用精神念力再去感應密室內的情況,但他在看了一眼衛疆之后,卻又隱隱有一絲異樣的感覺。
章云真在竹泉的手下,可不是什么可有可無的小嘍啰,而是可以沖鋒陷陣的一員大將。
所以章云真才會知道竹泉的那些事情,并且留下了最有力的證據。
按理說這樣的人,不可能連衛疆的半點事都不知道吧?
可是看衛疆的樣子,完全沒有半點擔心,這要不是胸有成竹,可能就是城府太深了。
顧鶴沒有說話,似乎是在等待一個結果。
他倒真想看看,從那個章云真的嘴里,能說出些什么來?
就算顧鶴完全不相信秦陽所說的話,更不相信衛疆會做出那些事,但只有弄明白事情的真相,才能還衛疆一個清白。
最好到時候將秦陽的陰謀全部揭破,繼而牽扯出段承林的某些暗中動作,說不定還能反手將那個南方鎮守使一軍呢。
約莫三四分鐘過去,密室入口終于傳來了動靜,然后一道身影就拖著另外一道身影從出口鉆了出來。
“嗯?”
而就在這個時候,秦陽眼神不由一凝,滿臉不可思議地看著姜山,或者說姜山拖著的那一道身影。
“顧鎮守使,章云真他……他死了!”
緊接著就傳來姜山驚恐的聲音,這一下所有人是吐出一口長氣,盡皆意識到了一個結果。
剛才他們就覺得被姜山拖著的那道身影有些古怪,似乎完全沒有力氣,更像是一具……尸體。
沒想到那真是一具尸體,也就是說那個湖西省道門協會的副會長章云真,現在已經生機全無,死得不能再死了。
這也是剛才秦陽臉色微變的原因,他沒有想到,自己只是一時不察,這章云真竟然就死了,這還真是始料未及啊。
其實剛開始進入這里的時候,秦陽就感應過密室內的情況,那個時候竹泉已經逃掉,章云真卻依舊是身受重傷的狀態。
一直釋放精神力也是有極大負擔的,所以后來秦陽就收了精神力。
以他對章云真傷勢的了解,可以肯定這位不會一命嗚呼。
“該死,這章云真肯定是自知性命不保,畏罪自盡了!”
那邊的衛疆直接撲了上去,他先是說出一個猜測,然后又沉聲說道:“顧鎮守使,你看這章云真臉色漆黑,一看就是中毒身亡!”
“是屬下疏忽了,竟然沒有發現他身上還藏有見血封喉的毒藥!”
這個時候的衛疆滿臉懊悔之色,看得旁邊的秦陽一臉冷笑。
但包括顧鶴在內的其他人,顯然都下意識相信了他這個說法。
在場這些可都是大夏鎮夜司的成員,尤其是顧鶴,更知道禁虛院是一個何等可怕的地方。
想必章云真一定聽過禁虛院的恐怖,為了避免自己被抓進禁虛院受盡折磨,倒不如一死了之來得痛快。
此刻眾人都沒有往某些方向去想,因為章云真畏懼禁虛院的可怕畏罪自盡,才是一個最合理的解釋。
“好一個死無對證!”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一道聲音卻是突然響起,正是秦陽所發。
聽得他中之意,所有人都對他怒目而視。
“秦陽,你這是什么意思?難道你想說這是衛隊想要殺人滅口嗎?”
副隊長蒯良直接怒問出聲,他們自然更愿意相信自家隊長,而不會去相信一個外人。
“難道不是嗎?兩個犯人,其中一個跑了,另外一個死了,你們倒是說說,為什么會這么巧?”
秦陽冷笑著環視一圈,說出一個事實。
只是這個時候的湖昌小隊諸人,都不愿意相信那些誣蔑自家隊長的說法而已。
但顧鶴卻是微微皺了皺眉頭,能坐上一方鎮守使的位置,他自然不會是什么草包。
有些時候,一個巧合或許確實就是巧合,但當巧合太多的時候,可就未必是巧合了。
人生在世,生死就是最大的事了。
哪怕是一個變異者或者說古武者,在面臨生死關頭的時候,心性可能都會變得極其脆弱。
就拿章云真來說吧,就算他聽說過鎮夜司禁虛院的恐怖,但明顯是沒有親身經歷過的。
拿一件沒有親身經歷過的事情,來當作結束自己性命的理由,這無論如何也有些說不過去。
剛才的顧鶴是被衛疆影響了,再加上他比外人更加清楚禁虛院的可怕,所以覺得章云真畏罪自盡,并非不可能的事。
可是這個時候得秦陽提醒后,他又覺得這個結論是不是太草率了。
這章云真能當上湖西省道門協會的副會長,對自己這條性命肯定是異常珍視吧,怎么可能被直接嚇得自盡呢?
當這樣一些念頭從心底深處涌現而出之后,顧鶴看衛疆的目光就有些變化了,更是深深看了那邊的秦陽一眼。
“秦陽,不會是你早就在章云真的身上種下劇毒,好以此事來誣蔑我殺人滅口吧?”
而就在顧鶴看向衛疆的時候,卻聽得后者突然問出這樣一句話來,讓得他心頭再次一動,心想這也并非沒有可能啊。
對方若真的處心積慮想要找湖昌小隊麻煩,甚至還有更大陰謀的話,做出這些事也就不難理解了。
世間之毒千千萬,控制劇毒爆發的時間,也不是什么難以辦到的事。
這個時候的顧鶴,感覺自己腦子有些混亂,但由于對衛疆一直以來的信任,他自然更愿相信自己這個屬下。
反觀秦陽最多只能算是一條過江龍,若是對方真的懷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這件事就更要小心應對了。
“衛隊長真是好口才,在下佩服之極!”
秦陽都不得不對衛疆豎起了一個大拇指,這家伙的反應和口才都分屬一流,若秦陽沒有后手的話,今日還真不能拿對方怎么樣。
只可惜無論衛疆如何機關算盡,他都不可能逃出秦陽的掌心。
現在看似他說得很有道理,但只是時間未到罷了。
“秦陽,若是你拿不出其他的證據,那這誣蔑同僚之罪,可就坐實了!”
顧鶴的臉色有些不太好看,他沒有在意秦陽的嘲諷,而是臉色嚴肅地說出一個事實。
“此事,我不僅會找段承林好好說道,還會上報鎮夜司高層,你就等著鎮夜司司規的嚴厲制裁吧!”
看來這個東方鎮守使還是頗守規矩的,就算他自恃身份在秦陽之上,實力也遠超對方,卻也沒有直接動手,而是遵循著大夏鎮夜司的司規。
這倒是讓秦陽對這位刮目相看,心想這位若是跟衛疆同流合污的話,恐怕就不會這般善罷甘休了。
因為就目前的局勢來看,秦陽確實拿不出什么證據。
說衛疆殺章云真滅口,也不過是毫無佐證的誅心之罷了。
這樣的大事,講究的是一個實證,現在他人證物證都沒有,又如何讓顧鶴相信呢?
在這樣的情況下,顧鶴憑著身份和實力,強行將秦陽拿下,再扭送到鎮夜司的刑罰堂,也是一件天經地義之事。
當然,這也不排除顧鶴在絕對優勢之下,盡量想要做得天衣無縫。
到時候就算段承林有什么話說,他也可以問心無愧。
“好吧,我暫時確實拿不出什么新的證據。”
在所有人目光注視之下,秦陽依舊坐在那里,而聽得他口中說出來的話,眾人都下意識松了口氣。
尤其是衛疆,他看似把什么都計算到了,可不知為何,看著那個滿臉淡然的年輕人,他心頭總是沒來由的有一絲不安。
好在事到如今,對方再拿不出什么證據,那么此事就能告一段落。
只等衛疆施展一些手段善后,一切都會天衣無縫。
顧鶴的心情則不怎么好,自己這么大老遠趕過來,難道只是一場鬧劇嗎?
不過在顧鶴的心中,還是想要抓住那個天道府的長老竹泉,到時候一切自然真相大白。
只是顧鶴不知道的是,就算他是執掌東方四省的鎮守使,有著衛疆這個內鬼,他想要將竹泉找出來,也是千難萬難。
這就是衛疆胸有成竹的緣由,他相信只要竹泉銷聲匿跡,自己就會一直安全。
只不過以后還得再重新培養一個斂財好手,可就未必有以前的竹泉那么好用了。
“秦陽,既然你……”
“顧鎮守使,咱們不妨再等一等?”
就在顧鶴滿臉陰沉,想要說點什么的時候,他突然聽到坐在椅中的秦陽說出這樣一句話來,讓得他不由愣了一下。
對于一個下位者大喇喇坐在椅中跟自己說話,顧鶴原本就極不舒服。
這種不知道上下尊卑的年輕人,實在是讓人討厭。
事到如今,竹泉和章云真一死一逃,你秦陽又拿不出更多的證據,再留在這里丟人現眼做什么?
“等?等什么?”
另外一邊的衛疆卻是心頭一凜,忍不住問了出來,而他心頭,則是再次升騰起一絲淡淡的不安。
“等證據啊,我剛才不是說了暫時嗎?”
秦陽瞥了衛疆一眼,從其口中說出來的話,讓得眾人又愣了一下,似乎有些不明白這個年輕人的說法。
他們倒是記起秦陽確實說了“暫時”二字,但剛才他們都下意識認為這只是一個泛指,并不是真的短暫。
暫時可以指幾分鐘,也可以指幾天,甚至可以指幾年,有時候這兩個字代表的,只是客氣的籠統說法罷了。
沒想到秦陽所說的暫時,竟然真的只是字面上的意思。
難不成他認為在這里多等一下,就真能等到證據嗎?
“什……什么證據?”
衛疆再次忍不住問了出來,這一下就連顧鶴都轉過頭來看了他一眼。
“衛隊長,你看起來有些著急啊!”
秦陽臉上噙著一抹似笑非笑的神色,并沒有正面回答衛疆的問題,反而是意有所指地反問了一句,讓得眾人若有所思。
“罷了,既然你誠心誠意地問了,那我就大發慈悲地告訴你吧。”
秦陽倒是沒有故意隱瞞,聽得他笑著說道:“咱們再多等一下,說不定等下那竹泉良心發現,自己就回來了呢?”
聽得秦陽口中所說的最后一句話,所有人面面相覷,但剛才隱隱有些不安的衛疆,臉上卻是浮現出一抹笑容。
“我說秦陽,你是不是太異想天開了,那竹泉又不是傻子,既然已經逃了出去,又怎么可能再回來?”
副隊長蒯良都忍不住開口嘲諷了幾句,讓得所有湖昌小隊的隊員們,盡都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
誠如蒯良所,就算那竹泉是一尊玄境的古武高手,但也不可能跟大夏鎮夜司掰手腕。
再加上竹泉的所作所為已經暴露在人前,想必以后都會受到大夏鎮夜司的通緝,逃命還來不及呢,又豈會自投羅網?
所以在場有一個算一個,盡都認為秦陽是在說胡話。
難不成是計劃失敗受了刺激,所以在這里胡亂語?
尤其是衛疆,更是臉現冷笑,心想那竹泉要是真的回來,自己都可以把腦袋擰下來給你當球踢。
只是衛疆一直沒有發現的是,當時在董家的一男一女,現在卻只有秦陽一個人出現在這里。
剩下的那個漂亮女人,又到哪里去了呢?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