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完之后,鄭先生臉都變色了,悄悄問:“體溫這么高,不會燒壞身體吧?”
我搖搖頭:“不會。”
他說:“記得小時候沒錢,發高燒時不上醫院,我父親說捂出一身汗就會好。可是這上面寫的是沒出汗。”
我說:“沒有出汗,但他一共喝了七次水,拉了五次尿。拉了尿,一樣能把體內的熱釋放出來。相對于克魯茲來說,排泄得越多越好。他的高燒是毒素在體內的掙扎,被尿液帶出體外,是一種好現象。”
鄭先生點點頭。
我說:“鑒于中醫的博大精深,你不要向他解釋太多。就說:一切ok。
沒等鄭先生翻譯,克魯克的臉上現出笑容。他從ok這個音,聽出了我對情況記錄很滿意。
鄭先生翻譯之后,他更高興。
我把記錄還給菲爾。心想,記錄得這么清晰,要點分明,估計她至少學過護理。
菲爾退去,又端上飲料。我驚奇地發現,她端給我的竟然是一杯綠茶。太難得了,第一次喝茶。
這是一個用心的管家。
菲爾應該工資不低,是個全能型服務人才。從菲爾的工作態度和服務質量上,我對這個盛產傭人的國度,產生了好奇。
這個國家并不發達,但菲傭的素質,從忠誠度到能干度,真的不錯。平時我喝茶,一口就喝完大半,現在我一口一口的品。
只有離了鄉,才聽得出鄉音。
只有離了國,才品得出思念。
這一杯綠茶太好喝了。喝完茶,我就進去給克魯茲拔了火罐。
他似乎要和我說話。菲爾小步跑了出來。
鄭先生進來俯身問話。克魯茲說了幾句,鄭先生對他點頭,翹起大拇指。
他翻譯給我聽:“克魯茲說,他感覺骨頭與骨頭間游走的那種東西在減弱。那種東西,他無法形容。”
我也感到困難,對鄭先生說:“這個可能無法翻譯,在中醫上叫氣,氣在他體內亂竄。現在這股氣減弱了。西醫是不承認氣這個東西的,你說正在朝好的方向發展就行。”
鄭先生對克魯茲說了一番之后,他嘴巴微微動了一下,卻沒有發出聲來。
我知道他沒有氣力,只想睡覺,便催鄭先生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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