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師父接下來一句話,讓我覺得如驚雷在頭頂上炸開。
“山紅,在青龍寺住寺,我是安慰你的,事實上,我在這兒什么都沒干。
就是散散步,養養身體。大上海這種地方,早已進入了一個資本操作時代。
一個人想成名,除了極少數人,大多是資本操作出來的結果。如果我想在這兒立腳,就要與這里的同行斗爭,不斗爭出不了頭。
而斗爭呢,不知有多少方丈、住持、大師、高僧,每個人后面都有一股強大的勢力。
最后,他感嘆道:“山紅,你師父老了啊,老了!”
是的,師父說得一點不錯,在這樣一個熙熙攘攘的大都市,沒有人來靜心聽你說過去的輝煌。文明的面孔下,都是一顆冷漠的心。
不冷漠不行,每個人都是急匆匆地趕路,都在向他本階層之上的圈子拼命地擠。誰會停下來聽你訴說,搭你一手?
何況,你從一個小城市而來,即使曾經知名,也是小地方的知名人物,放在大上海,等于一個秀才進京,上個廁所都能碰上各省進京會考的舉人。
和一個老人再談什么奮斗,上進,等于放屁。事實上,連陳總到了上海,也沒人請他吃飯,除了他的兒子。
他那幾塊錢,在這兒算什么呢?我原以為他會住什么總統套間,結果也只住個單間而已。
陳總跟我開過玩笑,說山紅啊,千萬別在上海亂花錢,我們不搞“貧幫富”。
陳總如此,師父有什么辦法,他在這兒,就等于一條魚拋在岸上,頭尾都在動,就是掙扎不起。
所以,他曾經跟我說,他就只想住在悠然居。
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