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應該是他的臥室,卻沒有凳子,估計后面還有個小陽臺。
他把后門一開,果然有個狹長的小陽臺,擺了兩把沙發,沙發中間放著一個小茶幾。
這與海闊天空的悠然居相比,簡直叫蝸居。
師父站在窗前,指著外面,問我:“是不是很空曠?”
我心想——這叫空曠嗎?只不過是對面的樓隔得遠一點而已——我立即接腔:“登高望遠,心曠神怡。”
“坐吧。我和你師母,常常坐在這兒,回憶人生往事。”
這句話讓我沒法接過話頭。
回憶人生往事,只能平添辛酸。難道一生好勝要強的師父,已經向現實低頭?坐在這兒也已滿足?
前面那片稍稍空曠的視野,被他視為一種幸福?坐在這無人打擾的小閣層,兩位老人聊聊過去,也是一種享受?
他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我現在有點信命。”
我吃了一驚,忍不住問道:“難道您以前不信?”
“我學了一點,不精,所以我不教你算命。我三十歲時,有位算命先生給我算過一次,說我晚年有一劫。
所以,你師母就吃素,天天敬菩薩,祈禱菩薩保佑我。我也盡量做些好事,但還是逃不過。”
我安慰道:“這不是您有一劫,而是大哥有一劫。”
“一樣,一樣。”
我本來想提上次那本《弘原大師》的新書,以及正拍攝的《道長下山》,對他的復出是一次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