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啥態度啊?”
“一點悔過的心思都沒有,太囂張了!”
“我的天,當著李書記的面都敢這樣,這眼里還有沒有公社,還有沒有王法了?”
無數目光像是看不見的針,齊刷刷地刺向李建業。
可他卻仿佛毫無知覺,身板依舊挺得筆直,連眉梢都沒動一下。
李書記的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
他審視著李建業,那雙銳利的眼睛里疑惑越來越深。
這股子坦蕩勁兒,實在不像是個心虛的罪人。
可這囂張的態度,又著實讓人火大。
他沉聲開口,聲音里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據劉愛華同志反映,你之所以對他動手,是因為他撞破了你和王秀媛老師的……奸情。”
“所以,你惱羞成怒,動手揍人。”
“李建業同志,這件事,你怎么說?”
這話一出,屋里的溫度仿佛又降了幾分。
所有人的耳朵都豎了起來,連呼吸都下意識地放輕了。
這才是今天這事兒的根子!
打人是表象,通奸才是要命的罪名!
李建業聞,終于有了點反應。
他嗤笑一聲,搖了搖頭。
“這純屬放屁。”
“我李建業和王秀媛同志是清清白白的革命兄妹情誼。”
“我早就說過,王老師是我認的妹子,以后誰要是敢上門騷擾她,找她的麻煩,我李建業第一個不答應。”
“是劉愛華自已上門找茬,我這才動的手。”
“我打他,是因為他該打。”
這番話擲地有聲,沒有絲毫的猶豫。
只是,李建業話音剛落下,里屋頭就傳來一陣虛弱至極的咳嗽聲。
“咳……咳咳……”
緊接著,是劉愛華那有氣無力的聲音。
“李建業……你放你娘的屁!”
“我……我那是看你們孤男寡女的,在屋里待了一整個上午,我那是去……去揭發你們的奸情!”
“咳咳……李書記,您可要明察啊……”
劉愛華的聲音充滿了委屈和痛苦,每一個字都像是在控訴李建業的暴行。
這番話讓村民們無比堅定了立場。
“這李建業還在這兒裝呢!”
“哪有人會那么好心,跟一個陌生人認什么妹妹!”
“都不是親妹妹,我都不信他會這么護著!”
“分明就是打著當哥的幌子,干不要臉的勾當!”
“這王老師也是,平時看著一本正經的,沒想到背后竟然這樣……”
“其實也說的過去,畢竟李建業這孫子長的還可以……”
李書記的臉色沉得能擰出水來,他抬手往下壓了壓。
“都安靜!”
隨后他的目光重新鎖定在李建業身上。
繼續問道:
“李建業同志,既然你說你和王老師是清白的。”
“那你倒是說說,為何要在王老師家里,一待就是一晌?”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時間還這么長,確實很難不讓人多想,你可有證據證明你們的清白?”
李書記看似是質問李建業。
其實,也是在給李建業解釋的機會,畢竟他如何也不相信李建業是能做出那種事的人,只希望李建業確實是有其他緣由。
屋里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著看李建業如何回答。
然而,李建業只是淡淡一笑,那笑容里甚至帶著幾分輕松。
“有。”
一個字,清晰,干脆。
李書記眼前一亮。
“哦?”
“那你說說看。”
李建業迎著所有人的目光,不疾不徐地開口。
“王老師身體一直不太好,體虛畏寒,時常頭暈乏力,我和王老師認識就是因為她又一次昏倒在路邊,是我把他救回來的。”
“而我,恰好懂一點醫術,這段時間一直在幫王老師調理身子。”
“所以才會經常來王老師這邊。”
“不信的話,你們可以問王老師本人。”
懂醫術?
調理身子?
李書記有些詫異,沒想到李建業的解釋竟然是這個。
有些出人意料。
但看李建業那坦然自若的神情,又不像是隨口胡謅。
李書記沉吟片刻,一揮手,對著門口的同志沉聲問道。
“王老師帶過來了沒有?”
話音剛落,院子門口就傳來一陣騷動。
“來了來了,王老師來了!”
人群自動分開一條道。
一個穿著洗得發白的棉衣的女人低著頭走了進來。
正是王秀媛。
她臉色蒼白,嘴唇緊緊抿著,雙手絞著衣角,渾身都透著一股無助。
院子里那些看熱鬧的村民,瞬間就將矛頭對準了她。
“就是她!就是這個女人!”
“看她那狐媚樣子,裝得倒是挺可憐的。”
“當年要不是公社看她可憐,收留了她,讓她當個民辦老師,她早就餓死在外面了。”
“現在倒好,不好好教書育人,不想著怎么報答公社的恩情,竟然跟外村的男人搞到一起去了!”
“真是個喂不熟的白眼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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