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此刻確實凍得厲害,也不矯情,伸手接過大氅披在身上。
只是溫書身量高,他的衣服裹在她身上,總顯得有些寬大,活像小孩偷穿了大人的衣服。
狐裘帶著他殘留的體溫,還有一股淡淡的墨香縈繞鼻尖,清清爽爽的,像極了他這個人。
“謝謝謝”
溫書見她接了,眼底的笑意更深,“公主不必客氣。”
姜若窈轉身走出幾步,鬼使神差地回頭望了一眼。
少年依舊站在原地,見她看來,對著她溫和地笑了笑。
她攏了攏身上的大氅,快步往前走。
心底忽然冒出個念頭:溫書,好像是喜歡她的。
可轉念又琢磨:他圖什么呢?
圖她傻?
又或許是圖她這張臉吧!
畢竟母妃當年是艷冠京都的第一美人,她這容貌隨了母妃。
溫書生得好看,又身居高位,這般人物主動湊上來,她向來是來者不拒的。
反正于她而,多一個這樣的人在身邊,也沒什么不好。
待那抹身影漸漸消失在宮道盡頭,溫書才收回目光,指尖摩挲著方才遞過大氅的地方,眼底漾著旁人看不懂的溫柔。
今日的公主,似乎有些不一樣。
可不管是從前那個懵懂癡傻的,還是方才那瞬間流露出清明的,他都喜歡。
幼時的公主,總愛跟在他那個嫡出的弟弟溫書恒身后,像個小尾巴。
而溫書恒仗著父親寵愛,三天兩頭欺負他這個庶出兄長,每次都是公主奶聲奶氣地攔在他身前,“不許欺負人!”
有次,母親病重,府里的藥材被嫡母扣著不給,是小公主偷偷從宮里揣了藥給他,讓母親多撐了些時日。
雖然后來母親還是去了,可那份暖意,他記了許多年。
從那時起,他便悄悄下定決心,等自己長大了,一定要娶她。
他不在乎她是否癡傻,不在乎世俗如何議論,只想護她一世安穩。
本來他算著,等公主及笄便向陛下求旨賜婚,偏巧趕上祖母過世,按制需守孝一年,請旨賜婚一事便耽擱了。
他知道,公主滿心滿眼都是那個紈绔弟弟。
可那又如何?
溫書恒不學無術,荒唐度日,陛下斷不會將公主許給那樣的人。
再過半年,孝期便滿了。
到那時,他便即刻向陛下請旨為他和公主賜婚。
姜若窈快到宮門口時,一道身影匆匆跑來,手中還捧著件厚實的紫貂大氅。
“公主!您去哪兒了?奴婢找您好久了!”春梔跑得氣喘吁吁,額角沁著薄汗,說話都帶著些微的喘息。
她看著眼前的侍女,腦海里閃過零碎的記憶。
這春梔是打小跟著原主的,性子憨直,從未因原主癡傻就怠慢半分,倒是個忠心的。
姜若窈不想多解釋什么,只淡淡道:“走,回府。”
春梔應著,目光卻落在自家公主身上那件月白狐裘上。
這料子一看就是上等貨,款式更是男子穿的,袖口還繡著暗紋,分明不是宮里的樣式。
她心里嘀咕:莫不是哪個公子送的?
不過轉念一想,自家公主生得國色天香,有男子傾慕也尋常。
春梔便不多問,只快步跟上姜若窈的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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