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讓你來的?這里不是你該待的地方。”
皇后語氣冷得像冬日的冰棱,掃過姜若窈的眼神帶著毫不掩飾的鄙夷,仿佛多看一眼都嫌臟了自己的眼。
姜若窈依舊傻笑著,手指卷著衣角,故意說得顛三倒四。
“兒臣兒臣來找母妃玩,母妃說說要給兒臣糖吃呢”
皇后身邊的嬤嬤上前一步,厲聲呵斥,“放肆!淑妃如今是戴罪之身,豈能容你隨意探視?還不快退下!”
姜若窈像被嚇得瑟縮了一下,眼淚在眼眶里打轉,越發像個受了委屈的孩子。
眼角余光瞥見侍女端著的托盤上,放著一杯酒,她心頭一緊。
想來,這便是皇后來送母妃上路的毒酒。
她咬著唇,故意往侍女身邊湊,仰著小臉對皇后說:“母后,兒臣口渴想喝那個”一邊說,一邊伸手想去碰那杯酒。
“放肆!”皇后厲聲打斷,眼底的陰狠幾乎要溢出來,“那是給你母妃的東西,也輪得到你碰?”
這些年蘇晚棠不僅霸占著皇上的寵愛,還處處跟她作對,她即便貴為皇后,對那賤人也只能忍了又忍。
這杯“玉露瓊漿”,是她特意讓人用鶴頂紅調了半月的毒酒,無色無味,只需一滴便能讓人七竅流血而亡。
本是送蘇晚棠上路的“好東西”,豈能被這癡傻丫頭壞了好事?
姜若窈裝作沒聽懂,依舊往侍女身邊蹭,趁人不注意,肩膀猛地撞了一下托盤。
“嘩啦”一聲,酒杯掉在地上,酒液瞬間浸濕了青磚。
端托盤的侍女嚇得魂飛魄散,“噗通”一聲跪在地上,聲音抖得不成樣子。
“皇后娘娘饒命!奴婢不是故意的!是是公主撞的”
皇后看著地上的狼藉,臉色瞬間黑如鍋底,胸口劇烈起伏著,幾乎要將一口銀牙咬碎。
她死死盯著姜若窈,那眼神像是要將這癡傻公主生吞活剝。
自己精心準備的毒酒,竟被這么個傻子毀了!
她指著地上的侍女,“拖下去!杖斃!”
姜若窈裝作被嚇得不輕的模樣,“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屋內的蘇晚棠本就豎著耳朵聽著外面的動靜,此刻聽見女兒撕心裂肺的哭聲,心頭的憂慮瞬間炸開。
她推開門沖了出去,一眼便看見跪在地上的侍女和滿臉怒容的皇后,還有哭得幾乎喘不過氣的女兒。
“皇后娘娘大駕光臨,臣妾有失遠迎。”蘇晚棠快步上前,一把將姜若窈護在懷里。
隨即對著皇后盈盈跪下,語氣里帶著刻意放低的謙卑。
她從前對皇后向來不放在眼里,但此刻身處冷宮,只能服軟。
“窈窈她年幼癡傻,不懂規矩,若是沖撞了娘娘,還望娘娘恕罪。”
皇后看著跪在自己面前的蘇晚棠,那副溫順服帖的模樣,讓她心中的怒氣消了幾分。
這賤人從前在自己面前何等趾高氣昂,如今落了難,也不過是條搖尾乞憐的喪家之犬。
可再仔細瞧,蘇晚棠在冷宮里熬過一個月,竟半點憔悴相都沒有。
肌膚依舊瑩潤透亮,眉眼間的風華絲毫不減,還多了幾分清冷的韻味,依舊透著妙齡女子的鮮活氣息。
再想想自己,鬢角染霜,眼角堆著細紋,活像個半截入土的老嫗,皇上如今見了她,別說溫存,連正眼都懶得瞧。
一股妒火猛地竄上心頭,燒得她五臟六腑都在疼。
這蘇晚棠,今日必須死!
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