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湯藥喝了半個月沒見好轉,喝了這枇杷膏和湯粥,倒緩過來了。等我好利索了,親自去桃源居,謝謝那位江老板。”
這話剛說沒幾日,宋元歆的咳嗽便真的好了。
忠義伯見她精神頭足了:“好了就好。”
“伯爺,我準備帶人去趟桃源居。”宋元歆道。
她從月子里就開始喝江茉做的豬蹄湯雞湯,一日日補著,眼見面色都紅潤了不少,還從未見過這位江老板。
忠義伯思索片刻,點頭道:“也好,嘗嘗他們家的菜,也當面謝謝那位老板。”
宋元歆欣然應允,換了身素雅的衣裳,帶著康婆子和幾個丫鬟,坐著馬車去了桃源居。
此時正是午時,桃源居里坐滿了客人,江茉正在柜臺后忙著記賬,見門口來了輛氣派的馬車,下來一位衣著華貴的夫人,身后跟著幾個仆從,便知道是貴客,連忙迎了上去。
“夫人可是忠義伯府的?”江茉笑著問道。
她昨日聽管家說過,伯府夫人要來用飯,今日見這陣仗,便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宋元歆點點頭,溫和地說:“多謝江姑娘的枇杷膏和湯粥,我這咳嗽才好得這么快。今日特意來,一是道謝,二是想嘗嘗姑娘家的菜。”
江茉側身引路,不卑不亢。
“夫人客氣了,快請進。我這后院有個雅間,清凈些,夫人若不嫌棄,便去那邊坐。”
她引著宋元歆往后院走,又讓丫頭們沏了上好的茶,親自送來。
雅間里陳設簡單雅致,窗外種著幾株翠竹,風吹過,沙沙作響。
宋元歆坐下,喝了口茶。
“江姑娘年紀輕輕,竟有這么好的手藝,實在難得。”
她記得自己十七歲時,人還在后宅讀書待嫁,對高墻外面的一切都充滿憧憬。
可惜了,自從嫁人日日處理府中瑣事,少女時憧憬的一切,在她眼中都黯淡了顏色,不再鮮活。
江茉:“夫人過獎了,我只是喜歡琢磨吃食,想著讓客人吃得舒服些。夫人若是喜歡,以后常來便是。”
如此客套的話,她早已對答如流。
江茉又報了幾道招牌菜,都是清淡滋補的,宋元歆聽著合心意,便點了幾樣。
很快菜便端了上來。
清炒時蔬脆嫩爽口,清蒸魚鮮而不腥,還有一道豬肉饃,肥而不膩,入口即化。
宋元歆嘗了幾口,連連稱贊,對康婆子說:“果然比府里的廚子做得還合我胃口。”
只是可惜,不能日日吃到。
換做不景氣的小飯館,她還能以利誘之,江茉的桃源居蒸蒸日上,她就不妨礙人家的大好前景了。
江茉坐在一旁陪著,聽宋元歆夸贊,也不驕傲。
“夫人喜歡就好,這些不過尋常吃食,本身也有各自的滋味,稍加烹飪便是難得的美味。”
宋元歆點點頭。
“正是這份實在才難得。如今街上的吃食,多是偷工減料,像姑娘這般用心的,不多見了。”
兩人聊得投機,宋元歆又問起江茉的身世,才知道她在江州是孤身一人,靠著自己的手藝開了這家館子,心里更是佩服。
臨走時,宋元歆又買了幾罐枇杷膏,還特意給江茉送了塊玉佩,說是謝禮。
江茉推辭不過收下了,又送了宋元歆一壇自己釀的梅花酒。
這酒溫和,適合女子喝。
宋元歆彎了彎眉。
她未有身孕前確實喜歡喝一點小酒。
可以說江茉這梅花釀剛好送到了她心坎上。
宋元歆回到伯府后,將桃源居的吃食和江茉的為人說給了忠義伯聽。
忠義伯聽了,也覺得江茉是個難得的姑娘,道以后府里的宴席,若需要外請廚子,便請江茉來做。
不少官員家的內眷聽說忠義伯夫人的咳嗽是靠桃源居的枇杷膏治好的,都紛紛來買,枇杷膏每日限量五十罐,常常不到午時就賣完了。
江茉見需求大,便騰出人專門熬制枇杷膏,還特意在罐子上貼了標簽,寫著“每日新鮮熬制,無添加”,讓食客更放心。
劉慧也沾了光。
自從那日得了賞賜后,康婆子見她本分細心,便把院子里的雜活重新分配了,讓她負責照看院子里的花草,活兒輕了,月錢也漲了些。
兒子喝了枇杷膏后,咳嗽也徹底好了,每日都能蹦蹦跳跳地跟著奶奶玩。
劉慧心里感激,逢休沐,便去桃源居買些點心。
“劉大姐,今日怎么有空來?”
“江姑娘,我今兒休沐,帶孩子來買些點心。多謝你那日的枇杷膏,我兒子的咳嗽才好得這么快。”
江茉摸了摸男孩的頭。
“孩子沒事就好。今日剛做了些曲奇餅干,你帶些回去給孩子嘗嘗,不要錢。”
男孩接過餅干,甜甜地說了聲:“謝謝江姐姐”,惹得江茉和劉慧都笑了。
劉慧謝過江茉,帶著兒子正要走,一回頭不經意撞見一個人影。
李府醫自那日后,便很少去忠義伯府了。
他被忠義伯府解雇了。
這對他簡直是奇恥大辱。
他可是師承太醫院的大夫。
他的師傅雖然因為年事已高告老還鄉,那以前也是太醫,伺候過當今圣上。
忠義伯府竟然解雇了他!
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