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凜川刻意加重了我的女人四個字。
他就是不想讓廉驍去做,這種護著許星禾的事,他也能做到,甚至做得更好,何必麻煩一個潛在的情敵。
廉驍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嗤笑一聲,“江凜川,你可真是心胸狹隘。”
他走上前,推著江凜川出門,“趕緊滾,別在我家礙眼!”
“等等。”江凜川伸手擋住門,理直氣壯地開口,“給我塊新香皂,剛才我是借口去供銷社買香皂出來的,現在去買已經來不及了。”
廉驍瞪著他,氣不打一處來。
可想起前陣子他特意陪自己回滬市,照顧生病的爺爺,最終還是轉身進了洗漱間,扔給他一塊包裝完好的茉莉香皂。
“拿了趕緊走,下次別來我這里借電話,我嫌晦氣。”
江凜川接住香皂,掂量了兩下,勾了勾唇角,“謝了。”
說完,他轉身快步離開,“下次星禾的事,也一樣不用你插手。”
廉驍氣得一腳踢翻腳邊的凳子,“小肚雞腸的陰人!你以為你說不用,我就會聽你的?”
他轉身拿起電話,撥通了一個號碼,“喂,幫我查兩個人,王芝芝的父母……”
第二天清晨。
天還沒亮透。
王芝芝家的小平房一片漆黑。
婦人正摟著被子打鼾,院門口突然傳來砰砰砰的急促拍門聲,力道大得像是要把門板砸穿。
“誰啊?大清早的鬼叫什么!”她罵罵咧咧地爬起來,披了件舊外套就往門口走,睡眼惺忪地拉開門栓。
門剛開一條縫,一群穿著制服的人就強行闖了進來。
領頭的人亮出證件,語氣冰冷,沒有一絲溫度,“我們是街道的,接到舉報,你們家涉嫌投機倒把,現在要依法搜查!”
“投機倒把?沒有的事!你們是不是搞錯了!”婦人嚇得臉色煞白,下意識就想關門,卻被旁邊的人一把按住胳膊,推得踉蹌著后退兩步。
里屋的男人也被吵醒,光著腳就跑了出來,看到滿院的制服人員,腿肚子都軟了,卻還是硬著頭皮攔在門口,“不能搜!你們沒有權利隨便搜我家!這是侵犯隱私!”
“少廢話!舉報材料確鑿,配合搜查!”領頭的人揮手示意,兩名工作人員立刻上前,一把將男人按在墻上,反剪了他的胳膊。
“別碰我男人!那都是誣陷!”婦人尖叫著撲上來,下一秒也被牢牢控制住。
幾人徑直走進里屋,目光環視一圈,最后落在墻角那個木柜上。
一名工作人員上前拉開柜門,里面赫然藏著一大包用粗布包裹的東西。
打開一看,全是私下倒賣的糧票,布票,還有十幾塊肥皂,五匹緊俏的燈芯絨布料,都是計劃供應的緊缺物資。
領頭的人冷喝一聲,“人贓并獲,帶走!”
婦人癱在地上,哭喊著掙扎,“不是我們的!是別人放這兒的!求求你們放過我們吧!”
男人面如死灰,嘴里不停念叨著完了完了,再也說不出半句反抗的話。
兩人被反剪著胳膊,踉踉蹌蹌地拖出院子,街坊四鄰聽到動靜探出頭來,看著這狼狽的一幕,紛紛低聲議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