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祿一聲吩咐。
侍衛立馬進來,把宮女給拖了出去。
又點了幾個宮人則去抄太極殿所有宮人的屋子。
折回來時,手里多了一份口供后:“奴婢帶人搜完內務府當差的宮人住所,剛開始并無發現,要離開的時候發現其中一個小太監欲又止,眼睛還一直盯著院子里的井。”
“奴婢派人下井,就撈到了那支被調換的金釵,后命人單獨詢問了小太監,才知是內務府里一個叫王忠的小掌監,趁著昨晚夜深悄悄丟下去的。”
“這是口供!此刻人已經拿下,在用刑了。”
沈令儀面色平淡。
而跟來的有晴,死死攥著拳,才沒讓自己泄露了恨意。
什么同鄉情分,要相互照顧,什么知道寧貴人喜歡蜜望果,特意給留了份例意外的幾顆,讓她趁著深夜無人去拿……都是做戲,根本是一個針對主子的局!
時常幫一些小忙,就是為了讓人知道他和翊坤宮來往過密,好在這時候狠狠咬主子一口!
深恨王忠的欺騙,但也給自己敲響了警鐘。
以后絕對不能輕信后宮之中的任何人!
等待結果的過程,是于涉及其中的人而,是煎熬的。
但于冷板凳妃們而,除了期待就只有興奮,等上一等又怎么了?可比讓她們在自個兒宮殿里數磚石,來得有趣多了!
不過只偶爾會遇見一兩個比石頭更硬的硬骨頭,一般是不會等多久的,半個時辰算慢的!
畢竟后宮里的爭斗,涉及的不是皇嗣,就是寵妃。
要的就是速戰速決,不讓帝王等急了來催促。
所有慎刑司里頭的管事嬤嬤和掌監們,閑來無事就琢磨不見血卻能讓人很快崩潰的刑罰。
剛一盞茶的功夫。
慎刑司的人就來回話了:“回陛下、太后娘娘,王忠已經招了。”
蕭御宸點頭。
一個血淋淋的人,像一塊破抹布似的被拖了進來。
滲出的血水在華麗的地毯上緩慢蜿蜒,又一點點地滲透進去,與鮮艷的百花盛開花紋融為一體。
就好像那雙黑手,人設立得很好,就站在人群里,也不引人懷疑。
慎刑司嬤嬤彎腰,在王忠腰部傷口上狠狠擰了一把:“趕緊老老實實地回話,別臟了陛下、太后還有各位娘娘們的眼!”
王忠耷拉的脖子猛地昂起,青筋暴起,累累蠕動,嗓子早就喊到嘶啞,張著嘴,也只能發出被遏了喉嚨了殘破“啊啊”聲。
像是怕死了嬤嬤的手段,紅腫變形、滿是血污的手顫顫巍巍指向有晴,然后一點點移向了沈令儀:“是她!是寧嬪娘娘吩咐奴婢這么做的!”
沈令儀皺起的眉心有一絲愕然:“本宮?”
蕭御宸安撫地朝她壓了壓手,示意她不必慌張,是信她的。
王忠渾身都在打擺子,口齒卻極其清晰:“因為奴婢與寧嬪娘娘的陪嫁宮女有晴是同鄉,所以私下會有來往。”
“昨兒送錯了金釵,拿還給奴婢的時候,有晴姑娘就跟奴婢說,發現金釵有問題,已經換了一支新的進去。”
“還說虞貴人總是針對寧嬪娘娘,一定會私下盯著她們,怕處理金釵的時候會被逮個正著,所以求奴婢幫她們處理掉。”
“奴婢確實聽聞虞貴人幾次三番刁難寧貴人,才會信以為真,替她們處理了金釵……其他的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奴婢真的沒有要害人啊!”
這些話落地,濺起的是比碎瓷片更鋒利的刃,直逼沈令儀的名命門而去。
沈令儀聲音里帶著一絲慌亂,故意給那些算計她的人一絲得逞的希望:“陛下,您相信臣妾,臣妾真的沒有一絲一毫傷害皇嗣之心!”
王貴人嘴角閃過一抹弧度,不明顯,卻十分尖銳。
“一派胡!”婉妃冷笑:“好個刁鉆惡奴,以為寧嬪沒有證人,就敢如此肆無忌憚攀咬!算計皇子、攀咬妃嬪,是想全家老小跟你一起死么!”
“看來慎刑司的刑罰還沒叫你知道,什么叫害怕!”
王忠眼球震顫,一副驚懼萬分的樣子:“不不不!奴婢說的都是實話,就只是丟了一支金釵,別的什么都沒做,也什么都不知道啊!”
虞貴人眼神里的恨意海嘯一般,席卷著尖銳的殺意朝著沈令儀兜頭湃去:“毒婦!你這個該下地獄的賤人!我與你是有沖突,但又沒有真的傷到你分毫,你竟如陰狠毒辣,來害我的皇兒!”
“就算你恨極了本宮,再怨毒陛下冷落你,也要顧及一下朝堂安穩、百姓死活,容本宮把皇兒平平安安生下來,堵了那些野心勃勃之輩的嘴才行啊!”
先是刻薄咒罵,發泄一番心中恨意,然后把沈令儀盯死在眼里沒有帝王,更企圖讓帝王皇位不保的陰毒瘋狂之人,煽動帝王的怒火,想讓他一怒之下,下令斬殺沈令儀!
半晌不見帝王暴怒。
又換回一副刺目心腸,嚶嚶哭泣。
“陛下,咱們的兒子差點就給她害死了!”
沈令儀強自鎮定,但眼底水汽在慌亂縈繞,一點點凝聚成顫動的淚珠:“臣妾從未吩咐過身邊宮女去找他,更沒有讓他做過任何事,他是在污蔑嬪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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