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川這個在想著如何破局，一陣急促的高跟鞋聲伴隨著帶著哭腔的呼喊由遠及近。

“爺爺！爺爺怎么樣了？”

只見顧相情風風火火地沖了進來，她顯然是從片場直接趕來，臉上還帶著未卸干凈的妝，穿著一身旗袍，滿臉都是焦急和恐慌

她繞過屏風，一眼看到床上氣若游絲的顧老爺子，眼圈瞬間就紅了。

“怎么會這樣？前天不是還好好的嗎？”顧相情撲到床前，握住老爺子冰涼的手，聲音顫抖。當她從姐姐顧相宜口中得知是葉楓和阿月所為后，一股暴怒瞬間取代了悲傷。

“葉楓！那個畜生！還有那個妖女！”顧相情猛地站起，美眸圓睜，里面燃燒著熊熊怒火，“我這就去找人！我就不信，在這海城，還收拾不了他們兩個禍害！”說著，她掏出手機就要撥打電話，一副要動用所有關系讓對方消失的架勢。

“相情！冷靜點！”陸川一把按住她的手，“現在不是沖動的時候。”

“冷靜？你讓我怎么冷靜！他們都要害死爺爺了！”顧相情激動地想要掙脫。

“相情！”顧相宜也上前拉住妹妹，將她按坐在旁邊的椅子上，聲音哽咽卻努力保持著清晰，“你聽陸川說！事情沒那么簡單！爺爺中的是蠱毒混合了奇毒，形成了一個‘死局’！現在貿然動葉楓和阿月，萬一他們狗急跳墻，或者他們一出事蠱毒立刻發作，爺爺就……就真的沒救了！”

顧相宜將這蠱與奇毒相互制衡，牽一發而動全身的厲害關系快速解釋了一遍。

顧相情聽著，臉上的怒色漸漸被驚懼和后怕取代，她雖然性子直率，但也知道輕重緩急，明白姐姐和陸川絕非危聳聽。

“那……那怎么辦？難道就眼睜睜看著他們囂張，把爺爺當成籌碼嗎？”顧相情無力地靠在顧相宜的肩膀上，淚水無聲滑落，沖花了精致的妝容，“為什么……為什么這紫金丹方，給我們顧家帶來的不是榮耀，而是數不盡的麻煩？為什么我們還要死死守著它，連爺爺的安危都要受它牽累……”

她的質問帶著哭腔，敲打在每個人的心上，顧相宜聞，悲從中來，緊緊摟著顧相情的肩膀，沒有緊蹙。

顧相宜也曾想過，這傳承數百年的丹方，多少年來成了套在顧家脖子上的沉重枷鎖。如今帶來的禍患越來越大，甚至威脅家人的生命。

然而，還沒等陸川和顧相宜安撫好情緒崩潰的顧相情，前廳又傳來一陣喧嘩。

以二叔公為首的幾位顧家本家親戚，竟在這個節骨眼上聯袂而至。他們臉上不見多少對老爺子的擔憂，反而更多是一種精明的算計。

二叔公拄著拐杖，清了清嗓子，率先開口：“相宜啊，我們都聽說了，對方是要紫金丹方，才肯救族長，是吧？”

顧相宜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勉強點頭：“是，二叔公。我們正在想辦法。”

“想辦法？還有什么好想的！”旁邊一個胖胖的中年男人，是顧相宜的堂叔，迫不及待地接話，“當然是救族長要緊！一個開發不了的丹方再珍貴，還能比人命重要嗎？”

顧相宜心中一暖，以為他們是同意交出丹方救人的，那么事情就不那么難辦了。

豈料二叔公話鋒一轉：“丹方是要交，但我們顧家的規矩不能壞！紫金丹方是我們顧家共同的祖產，不是哪一房的私產！如今要交出去，那就不能白交！”

“對！沒錯！”另一個親戚附和道，“對方必須付錢！按照市價，不，應該更高！這丹方價值連城，得來的錢，應該由我們整個顧家按份額平分！”

“就是！族長平時把持著丹方，我們也沒說什么，現在救命要動用大家的共同財產，總不能讓我們白白損失吧？”另一個女孩臉上帶著憤憤不平。

……

七嘴八舌的聲音圍繞著陸川，里面沒有親情和溫暖，充滿了市儈和冷漠，仿佛床上躺著的不是他們的至親長輩，而是一樁待價而沽的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