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爭搶著討論丹方該估價多少,每家又能分到多少,絲毫不提交出丹方后,對方是否真的會履行承諾救人,更無視了顧相宜姐妹此刻的痛苦與絕望。
顧相宜看著這些平日里還算和善的親戚們此刻貪婪又無情的嘴臉,只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直竄頭頂,心像是被浸入了冰水之中。
顧相情更是氣得渾身發抖,剛要開口斥責,卻被姐姐用力拉住。
“你們……你們還是人嗎!”顧相情終究沒忍住,帶著哭音喊道,“爺爺還躺在這里,生死未卜,你們就只想著分錢?”
“相情丫頭,怎么說話呢!”二叔公板起臉,“我們這也是為了顧家的整體利益!難道要為了救族長一個人,就讓整個顧家的根基白白送人?”
“整體利益?我看你們是為了自己的私利!”顧相情口不擇。
“血口噴人!顧相情,你不過是個戲子,懂個屁!”一個滿臉橫肉的中年男人走上前。
“對,好處都讓你們這一房占了,如今賣祖宗的寶貝還要獨吞不成?”一個珠光寶氣的中年婦女刻薄道。
“對對!你們這次不能獨吞!”一個小姑娘附和。
……
廳內頓時亂成一團,爭吵聲、辯解聲、哭泣聲交織在一起。
“夠了!”一個清冷而有力的聲音響起,并不高昂,卻奇異地壓過了所有的嘈雜。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一直沉默站在窗邊的陸川緩緩轉過身。他的臉色平靜,眼神卻如同結冰的湖面,銳利而寒冷,緩緩掃過在場每一個顧家親戚的臉。
陸川走到顧相宜姐妹身前,將她們護在身后,直面那群所謂的“本家親戚”,聲音沉穩地開口:“首先,老爺子的命,必須救。這一點,沒有商量余地。”
他頓了頓,目光更冷:“其次,關于紫金丹方……你們是不是搞錯了什么?”
“丹方是顧家傳承不假,但歷代都是由家主掌管,如何處置,由家主決定。相宜是爺爺指定的繼承人,在爺爺昏迷期間,她有權做出任何決定。還輪不到族人來指手畫腳,更談不上什么‘平分’。”
“陸川!你算什么東西,不過是顧相宜養的一個……”那位胖堂叔忍不住呵斥。
“我算什么不重要。”陸川打斷他,語氣依舊平靜,“重要的是,我現在是唯一有可能在交出丹方后,還能保住老爺子性命,甚至……扭轉局面的人。如果你們誰覺得,離了你們,這件事就辦不成,或者覺得可以繞過相宜,自己去跟葉楓談條件,大可以試試。”
他的目光有意無意地瞥向二叔公:“不過,別怪我沒提醒你們,葉楓和他背后的人,連葉家家主都能犧牲,對付幾個眼中只有錢的‘顧家親戚’,你們覺得他們會手軟嗎?到時候,別說分錢,能不能保住性命,都是未知數。”
陸川的話像一盆冷水,瞬間澆醒了被貪婪沖昏頭腦的幾人。他們這才想起葉楓和阿月的詭異可怕,以及他們背后那深不可測的勢力,臉色頓時變得煞白。
二叔公嘴唇哆嗦了幾下,最終沒敢再說什么。
鎮住了這群親戚,陸川不再理會他們,轉身對顧相宜低聲道:“這里交給你,安撫好相情,照顧好爺爺。我必須立刻去準備一些東西,還要聯系師兄和鄭曉。時間不多了。”
顧相宜看著陸川,在他冷靜的目光中找到了支撐下去的力量。她用力點頭:“好,這里我來處理。你……小心。”
陸川微微頷首,最后看了一眼床上昏迷的顧老爺子,他的目光蒙上了一層陰霾,走出了顧家老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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