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川馬不停蹄地趕回海城，直奔顧家老宅。

老宅氣氛壓抑，傭人們行色匆匆，臉上都帶著惶惑不安。

顧相宜早已在門口焦急等待，見到陸川，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眼圈瞬間紅了：“陸川，你終于回來了！”

“老爺子怎么樣？”陸川一邊快步往里走，一邊問。

“很不好，昏迷不醒，氣息越來越弱。”顧相宜聲音哽咽，“醫院查不出任何問題，所有儀器都顯示生命體征在緩慢衰退。我們偷偷請了西南最好的蠱師來看，他說爺爺中的是‘纏絲蠱’混合了一種奇毒，蠱毒相輔相成，形成死局。”

“死局是什么意思？”陸川回頭。

“解蠱，會立刻引發毒性爆發；解毒，又會刺激蠱蟲反噬，無論先動哪一邊，爺爺都……都撐不住……”顧相宜急切道。

說話間，兩人已來到顧老爺子的臥室。

昔日精神矍鑠的老人此刻面色灰敗地躺在床上，雙目緊閉，呼吸微弱得幾乎感覺不到，眉宇間纏繞著一股若有若無的黑氣。

陸川坐下，三指搭上顧老爺子的腕脈，眉頭越皺越緊。

脈象紊亂如麻，時而急促如鼓點，時而微弱如游絲，一股陰寒歹毒的氣息盤踞在老人心脈附近，與另一種熾烈躁動的毒性交織在一起，果然如顧相宜所說，形成了一個極其惡毒的平衡，牽一發而動全身。

“確實棘手。”陸川收回手，臉色凝重，“下蠱下毒之人，手段狠辣，算計精準，這是鐵了心要逼出紫金丹方。”

“阿月回來了！”顧相宜咬牙切齒，“她回來了，和她一起回來的還有葉楓！葉家不知道付出了什么代價，竟然把葉楓從罪證累累里完全摘了出來，葉家家主扛下了所有罪責！”

陸川點點頭：“這太不正常了，葉家那群人唯利是圖，怎么可能為了一個葉楓付出如此巨大的代價？他們的‘祖孫情誼’絕沒有這么深！”

“是的。這就是奇怪之處！”顧相宜臉色沉重。

陸川眼中寒光一閃：“葉楓也回來了？看來，他們背后的人，能量超乎想象。不僅能驅動霍振東那樣的北方梟雄，還能讓葉家俯首帖耳，斷臂求生。”

就在這時，管家張伯慌慌張張地跑進來：“小姐，陸先生，葉楓……葉楓和那個妖女來了！就在前廳！”

顧相宜猛地站起，怒道：“他們還敢來！”

陸川按住她的肩膀，冷靜道：“冷靜，他們既然敢來，必然有所倚仗。我們去會會他們。”

前廳之中，葉楓和阿月并肩而立。

不過數月不見，葉楓的氣質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之前的浮躁驕縱被一種陰鷙深沉所取代，眼神像毒蛇一樣冰冷，嘴角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譏誚。

而站在他身旁的阿月，則更讓人心驚。她依舊穿著苗疆風格的服飾，但臉色蒼白得近乎透明，身形單薄，仿佛一陣風就能吹倒。

整個人透著一股難以喻的虛弱感，唯有那雙眼睛，依舊黑得深不見底。

“顧總，別來無恙？”葉楓率先開口，聲音沙啞，帶著一種貓捉老鼠般的戲謔，“看來，顧老爺子的情況不太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