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室內,沈默的心跳突然亂了一拍。
他盯著石板上的“林秋棠”,喉結動了動——那是蘇晚螢提過的名字,博物館舊檔案里那個神秘的策展人,也是殘響的源頭。
骨刀的刀柄在掌心發燙,他想起蘇晚螢說過,林秋棠的最后一份報告被“吞”進了殘響核心。
“現在該我來寫。”他蹲下身,骨刀尖抵住“林秋棠”下方的空白處。
刻第一筆時,整個石室像被敲了一記悶鐘,懸浮的骨架“咔嗒”轉向他,眼窩里滲出的黑液在半空凝成字:“你不該來這里。”
沈默沒停手。
骨刀與石板摩擦的聲音像極了解剖時劃開顱骨的震顫,他的聲音平穩得像在念標準尸檢術語:“我是第八具尸體的主檢法醫,現對第一具無名尸進行補檢。”
黑液突然潰散。
骨架的肋骨一根接一根斷裂,“撲通”跪在他面前。
地面的石板裂開縫隙,冷空氣裹著灰塵涌上來,模糊了他的鏡片。
等他擦干凈眼鏡,黑暗里已經亮起一盞臺燈。
那是盞老式綠罩臺燈,燈座包漿的銅皮泛著幽光。
燈下攤開的工作日志,紙頁邊緣已經發黃,最新一頁的字跡卻新鮮得像剛寫完:“今天,我終于等到一個敢改我報告的人。”
沈默的影子被燈光拉得老長,覆蓋了日志上的字。
他能聽見下方傳來紙張翻動的聲音,很輕,像有人在黑暗里翻找著什么。
骨刀還插在石板上,刀柄刻著的死亡時間被裂縫的陰影遮住了一半——那是他特意選的,與自己顱骨密度相近的蝶骨。
“林秋棠。”他對著黑暗輕聲說,手指撫過日志上的字跡,“現在,該你接受尸檢了。”
縫隙里的風突然大了,吹得臺燈罩子微微搖晃。
沈默盯著黑暗深處,那里有什么東西在動,不是影子,不是風,是某種他熟悉的、屬于法醫的直覺——就像面對一具被破壞的尸體時,他總能在血肉模糊里找到致命傷。
這一次,致命傷藏在黑暗里,藏在那本攤開的日志里,藏在殘響最核心的規則里。
他抬起腳,踩上裂縫邊緣的石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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