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鏡子都被拆下,用厚布包裹,堆進了儲藏室。
電視屏幕、電腦顯示器,乃至不銹鋼水壺和光滑的門把手,全被貼上了啞光的黑色吸音材料。
窗戶被厚重的遮光窗簾封死,不留一絲縫隙。
整個家,變成了一個巨大的、拒絕任何光線與影像的黑色盒子。
一個絕對的認知安全區。
他啟用了全新的作息與溝通規則。
每日,他只通過語音電話與蘇晚螢進行必要的交流,并嚴令禁止任何形式的視頻通話或照片傳遞。
他還提出了一個近乎偏執的要求:每天的物資與信息,必須由蘇晚螢親手寫在一張紙條上,放置在門口。
并且,每張紙條的開頭,都必須包含一個只有他們兩人才知曉的“記憶密鑰”。
“你曾說銅能導念。”傍晚,當他從門縫下抽出第一張紙條時,看到了這行熟悉的字跡。
這是他很久以前在分析一個與金屬有關的案子時,對蘇晚螢開的一個玩笑。
看到這行字,他才放心地閱讀下面的內容。
這是驗證,是過濾,是確保信息源頭絕對純凈的防火墻。
在黑暗中,他摸索著拿起筆,在筆記本上寫下了一行新的規則:“不看我者,不被污染;知我者,方為見證。”
幾天后,林小雅再度來訪。
這一次,她沒有哭,只是臉色蒼白,眼神空洞,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力氣。
她帶來了一幅素描,畫紙的邊緣已經有些卷曲。
“這是我哥哥他自殺前,畫的最后一幅畫。”她的聲音顫抖得厲害,“他說他說,畫上這個人,要替你走完剩下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