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說不愧是大帝師的親妹妹,楠國首富權貴家的二小姐,經商生財之道不拘一格,把權貴們的心態拿捏得又死又準,還能讓自己人名利雙收特別痛快!
行善積德還能得眾星捧月,誰不愛啊!
還有金山銀山搶著來!
眾人仿佛已能看見無義血衛榮登江湖第一大派,無數金銀財寶爭先恐后朝自己嘩嘩撲來、還有飄飄錦旗掛滿無義大殿的樣子,“哄——”一下熱烈地討論開了。
這時,有個家伙突然高聲問了句:
“那咱‘無義血衛’的名字要改不?紅衣還穿不?以前辦完差,要用鐵箱裝人頭回來檢驗,今后還繼續嗎?”
“你是傻缺嗎?以前那是殺人!要帶頭來驗!今后特娘的是救人!救人!你記得帶上你自己的頭就行!”
“哈哈哈哈哈——”
眾人之中不知誰接了一句,立刻引得滿場哄笑。
接下來,霍阾玉將預先寫好的計劃書分發給眾人觀看。
大到無義血衛如何改制、在全國怎么布局建立分部、劃分幾支小隊辦差,小到無義血衛們不同的差事類型抽成多少,全都嚴謹詳實鋪于紙面。
眾人捧著計劃書仔細查看,一邊看,一邊掰著指頭算錢;一邊算,一邊忍不住嘴角咧上了天。
山寂全程不插嘴,就那么撐頭坐在旁邊,笑看著霍阾玉指點風云。
一來是今日霍阾玉能當著所有無義血衛們的面說這些,必然事先與他商議過,不需要他操心。
二來是不知道為何,他特別喜歡看霍阾玉嫣紅明麗的嘴唇一張一合,一本正經地說什么“安國救民”之類的話。
小小女子心懷大義,以一己之力就能改變無義血衛,甚至將改變整個江湖,這讓他覺得特別有趣。
他隱隱有種霍阾玉早該如此的感覺。
她從來不是只為情愛困苦的傷心人。
那看似云淡風輕的面容下,其實滿胸都是豪情萬丈。
而且最迷人的一點是,她和霍乾念是同一種人。
兄妹兩個都有叱咤風云的能力,卻又都對權欲毫無興趣。
他們翻手為云覆手為雨,事了卻輕輕拂衣而去,仿佛站在誰人都難企及的高度,專來指引世間洪流,滔滔向新世界而去。
就這樣,一夕之間,無義血衛全改變。
血衛們為全新的未來奔忙起來。
而霍阾玉呢?
她將一封封厚厚的計劃書交給山寂后,就又潛心修道去了,坐于無義大殿后密林安靜處,日復一日地朗誦仙經。
令人奇怪的是,旁人修道修仙多為自己,她卻好像是為天地萬物來的。
她每日清晨走出道觀,隨意在山中草木尋一處有陽光的坐下,就開始誦經。
那溫婉清麗的聲音縈繞林畔,煞為好聽。
她周圍時常神奇地圍著鳥兒、兔子、狐貍、梅花鹿……各式各樣的小動物。
好像都是來聽經似的,一個個安靜又專注。
到后來逐漸夸張,老虎、山狼、豹子……各種猛獸也陸續加入。
發展到后面,每天她還沒起床,就有烏泱泱一大群動物專程等在門口,就像等候師尊講課的小徒兒似的。
那萬獸朝拜的情景十分壯觀,令山寂都忍不住嘖嘖稱奇。
他跟上去聽過幾次,可惜每次都是抱著好奇心去,結果霍阾玉還沒念到翻篇呢,他就睡著了。
而且他還特別沒品,不僅睡,還打呼。
動物們好幾次吵得實在受不了,只能叫梅花鹿用蹄子將他踹醒。
山寂從與霍阾玉手牽手逍遙江湖的美夢中驚醒,睡眼惺忪地坐起身,擦擦嘴邊口水,抹在隔壁正專注聽經的老虎頭上。
霍阾玉無奈地放下經書:
“你去忙吧。門中事務繁多,不必來陪我。”
山寂呲著一口白牙嘿嘿笑,只好拍拍屁股走人。
霍阾玉繼續誦讀經書。
不知過了多久,山風呼嘯,一股奇怪的寒煞之意襲來。
極有靈性的動物們紛紛騷動,有些許驚慌的樣子,眨眼間全跑沒影了。
霍阾玉望向風來的方向,不在意地笑笑,仍舊保持誦讀。
她能感覺到一種無形又駭人的寒意正在悄悄靠近。
但她不怕,也不躲。
修道這么多年,她第一個懂的道理就是,這世間從來不屬于人,而屬于萬物。
妖、魔、鬼、怪、精、靈、神、仙……
誰敢說都見過?誰又能說都不存在呢?
因此,不管來的是什么,她都不為所動,依舊聲音平穩淡定地誦經。
直到一團黑乎乎像霧一樣的東西,扭動著飄到她面前,沖她呲牙咧嘴,她才停止誦讀。
對方深深散發出來的熟悉氣息,令她有些錯愕。
那黑霧還以為成功嚇到霍阾玉了,在空中陰暗扭曲得愈發起勁,故意拖長語調,用一種陰森森的聲音道:
“嘿嘿,好干凈的靈魂吶,我要吃了你——知道我是誰嗎?吾乃——四海八荒——九天十地——宇宙第一邪神殺魔——鬼——哎呀——”
黑霧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霍阾玉一卷書敲在腦袋上。
“安靜。不然就站到后面去。”
她這樣毫不留情地下令。
黑霧伸出兩只鳥一樣小小的黑爪,抱住被打痛的腦袋,惱怒地瞪了霍阾玉一會兒。
然后站到了最后面去。
先前被嚇跑的動物們見狀陸陸續續回來,很快就又重新恢復了安靜聽經的場面。
到了太陽快落山的時候,霍阾玉像往常一樣收起經書。
小動物們也和平常一樣陸續離開。
只有那團黑霧還不肯離去。
霍阾玉走一步,它跟一步。
她走到哪里,它就跟到哪里。
霍阾玉全當沒看見。
夜里她睡覺,黑霧在屋檐上貓著。
白天她行走,黑霧就像小狗一樣在她身邊跟隨。
雖然看起來不情不愿的,但下雨的時候,它會化作傘狀擋在她頭頂。
日曬的時候,它會化成蓮葉為她遮陽。
就這樣一天天過去,黑霧慢慢褪色變白,曾經張牙舞爪充滿煞氣的邪祟全然消失,只剩一團奶白奶白的云朵。
“她靈魂的一部分,再壞能壞到哪里去呢。你瞧,你現在多好呀,小鬼。”
被叫“小鬼”的家伙顯然已欣然接受這個名字,但還是傲嬌道:
“誰說噠?我壞著呢!你不要看我現在是白色的,那都是被太陽曬掉色了!我說黑就黑!真的!”
霍阾玉笑笑不說話。
這時,一道熱烈的紅衣輕功而至,一來先是用手指刮了下霍阾玉鼻梁,然后笑問:
“跟誰說話呢,笑得這么開心?”
霍阾玉指指小鬼,“跟它呢。”
山寂順著霍阾玉手指的方向看去,對著啥也看不見的空氣擠眉弄眼半天,愣是一根毛沒看出來。
“我說阾玉道長,您現在這眼睛可不得了,三界之內,萬靈生息,什么都能觀其本質。那你好好看看我呢——你瞅我是啥樣的?”
山寂說著,將那張傲氣、英俊又頑劣的臉,直接湊到霍阾玉鼻子底下,差點令她親上去。
霍阾玉被他這動作搞得猝不及防,一下愣住,直直看進他眼睛,臉色微微泛紅。
這時,一旁小鬼酸酸開口了:
“我瞅你像個傻子!”
霍阾玉撲哧一下捂嘴笑出來。
山寂一介凡人軀,并不能聽見小鬼說話,只是見霍阾玉笑,他就高興,頓時來了精神,又開始跟前跟后追著霍阾玉喋喋不休:
“笑什么,你看出我本質了?這么好笑的話,我本質是什么?”
“你看我長得像不像你下一任相好?啊不對,應該是前任,哎也不對,算了,說不清。”
“哎哎哎,我錯了我錯了,道長有話好好說!別踩我腳后跟!祖宗!我全身上下就那里踩不得!”
“嘿嘿,阾玉道長,你也教我修道吧,我和你一起修習道門仙法,我給這種修行自創了個名字,就叫‘雙修’,如何,好聽嗎?”
“哎?你臉咋那么紅,是不是生病了?哎你跑什么?阾玉,等等我——”
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