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不是硯臺本身,而是它所代表的傳承和來歷!
秦四爺的眼中,一道精光驟然閃過,但隨即又被他深藏了下去,快得讓人以為是錯覺。
他放下硯臺,臉上終于露出了一絲難以捉摸的的表情。
這小子……
眼力果然毒辣!
更難得的是這份心性。
送一件殘器,既表達了心意,又不至于顯得太過刻意和貴重,不會讓人覺得他是在炫耀或是有別的企圖。
點出關鍵,卻又不完全說透,把發現的功勞留給了自己。
這份眼力,這份沉穩,這份對人心的揣摩,遠不是一個二十出頭的毛頭小子該有的。
“東西,我收下了。”
“你有心了。”
他沒有評價這方硯臺的價值,也沒有追問張泉是怎么看出來的,只是簡簡單單的一句“你有心了”。
但張泉一直懸著的心,卻徹底放了下來。
他和秦四爺之間,建立起了一種微妙而脆弱的聯系。
“那……小子就不打擾四爺了。”
張泉恭敬地再次鞠躬,然后緩緩退出了內室。
秦四爺沒有看他,只是目光悠遠地落在桌上那方殘硯上,直到張泉的背影消失在門口,他才對身邊的阿勇低聲說道。
“盯緊點。”
“這小子,越來越有意思了。”
阿勇躬身點頭,眼神里再也沒有了之前的不屑,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凝重。
……
與此同時,靈玉集團大廈,頂層總裁辦公室。
“大小姐,事情就是這樣。”
楊連波的表情有些復雜,“張泉今天又去了博古巷,被周偉的手下攔住了,但他拿出了秦四爺給的信物,周偉的人沒敢動他。”
“秦四爺的信物?”
王靈玉轉過身,精致的臉上露出一絲訝異。
“是的,”楊連波點頭,“一枚普通的乾隆通寶,是秦四爺的路引。”
楊連波苦笑道,“而且更奇怪的是,他今天在博古巷只花了兩百塊,從一個叫老蔫的滑頭手里買了一方破硯臺和一個鐵疙瘩”
“他直接把那方破硯臺送給了秦四爺。”
“哦?”
王靈玉的興趣更濃了,“結果呢?”
“結果秦四爺收下了。”
楊連波的語氣里帶著一絲敬佩,“我找人打聽了那方硯臺是殘器,但底部有風雨樓的款識。張泉這手……”
“玩得實在是漂亮!”
“既還了人情又露了眼力,還把姿態放得極低,讓秦四爺也挑不出半點毛病。”
辦公室里陷入了沉默。
王靈玉的眼神變得深邃起來。
一個身陷困境的年輕人,面對地頭蛇的威脅,不僅沒有慌亂,反而借力打力,搭上了秦四爺這條線。
面對秦四爺的招攬,他沒有急于投靠,反而用一件“殘器”作為敲門磚,維持著一種微妙的平衡。
這樣的人才……
不能讓他被秦四爺搶走了。
王靈玉忽然開口,語氣果斷。
她很清楚,秦四爺是江城地下世界的王,勢力盤根錯節。
但靈玉集團走的是正道生意,她需要的是能放在明面上,為集團開疆拓土的干將。
張泉的眼光,如果用在集團的古玩和珠寶業務上,能創造出的價值,將是無法估量的。
“楊叔你親自去一趟,就說我想見見他。”
“地點……就約在多寶閣吧。”
“時間越快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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