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日找到了這個詞的出處,才說“原來如此”。
因周元祁和二夫人總在插科打諢,話題沒辦法穩定在一條線上,一會兒就跑偏了。
不知不覺夜深。
很久沒有一家人聊這么久,雖然聊得亂七八糟。
不過,這才是生活,誰家閑聊也不是揪住一個話題,往往都是散著說的。
“時候不早,明日都有事,你們各自回吧。”二老爺說。
周元慎夫妻倆和周元祁起身告辭。
岔路口分開。
程昭與周元慎踩著彎月稀薄的月光,慢步而回。
“……你本不是統領京畿營嗎?”程昭問他,“賜婚時候,你好像還是在京畿營。”
“如今是任左武衛大將軍。周家交出兵權,我便在京畿營當差,無非是安撫邊軍的人。
左武衛才是我的差事,京畿營另有人,我掛虛名。”周元慎淡淡說。
程昭:“您掛的虛名挺多。”
“周氏家主能背的鍋也多。”周元慎道。
皇帝還需要周家。
跟他早年地位不穩、需要周家扶持一樣,如今他也要把周家物盡其用。
程昭聽了,微微頓了頓:“您在朝堂上也是危機四伏。”
“危險也是機遇。”周元慎道。
“那您處處當心。”程昭道。
“哪怕你做了寡婦,也是超品誥命夫人,你怕什么?”周元慎說。
程昭:“……尚無子嗣。”
淡薄月色之下,周元慎面上沒有半分情緒。
他轉頭看一眼程昭,“送子觀音不靈驗?”
程昭很想說,是你不好用!
可又想到了麗景院懷孕的穆姜……
他只是在程昭這里不好用,穆姜已經結果了。
不對!
程昭抬眸看向他:“南風偷聽了我和秋白閑話?”
周元慎往前走,沒回答這句。
程昭決定以后不給南風帶好吃的點心,那小孩居然還偷聽;在晨暉院說話也要更悄聲。
也怪不得周元慎這幾日有點黏糊,原來是跟送子觀音較勁。
晚上,周元慎又想要折騰。
程昭頭皮發麻。
他怎么有使不完的牛勁?
“不行,大夫說太累了就很難懷上。”程昭道,“我真累了。我要歇幾天。”
“好。”周元慎應了。
程昭想著子嗣,又覺得他今晚情緒還好,試圖與他談:“往后,一個月兩次可以么?”
周元慎似覺得索然無味,語氣很淡:“也隨你。”
他也準備躺下了。
聽到了程昭的話,他起身更衣:“我還有點事。你歇了吧,別等我。”
程昭:“……”
她拉了周元慎的手,低聲說,“我同您商量,不是么?您不同意的話我們再說。”
“沒有不同意。”周元慎道。
低頭看著她的手。
蔥白細長的手指,指端修剪得很整齊,淡粉色指甲蓋似有珠光,健康飽滿。
它緊緊攥著他衣袖。
程昭握緊點:“您如果說往后任何事您做主,不用商議。我就任由您擺布,不說便是了。”
“我沒這個意思,是突然想起有點事。”他語氣冷淡,重新躺下了,“睡吧。”
蹙了蹙眉,他又道,“你讀了太多的書,程昭。總是太多心。”
程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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