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不要走。”程昭抬眸,眼睛里的水光斂去,“我保證,往后您絕不會在我臉上看到委屈的表情,我沒有不情愿。”
正如她之前同他說的,她求之不得。
程昭伸手,解開了他衣帶。
周元慎一動不動看著她。
地龍還沒有燒起來,臥房有點冷;程昭也冷,她似乎一直在發抖,故而她用力忍著。
她胃里一陣陣抽筋,立馬把婆母向她描述昨晚金安寺廂房的事忘記。告訴自已,她可能只是餓了。
又是趴著。
這次,周元慎動作麻利了點。
結束后,他竟離開了。
程昭沒有從床上起來,她懶得洗漱。
她也沒睡,身上蓋著被子,感受到臥房的地龍終于燒暖了,慢慢有了些溫度。
后半夜,她才喊丫鬟打水進來,她要簡單擦拭。
這天之后,程昭就再也沒見過周元慎,他也沒來秾華院過夜。
年關忙,程昭慢慢把他忘到了腦后。
轉眼到了除夕。
除夕祭祖,又是一場大戲,因為太夫人叫大夫人宋氏和桓清棠站在前面,二夫人不高興。
二夫人忍了小半年,終于忍不住發作了。
“我們婆媳為何還要站后面?”二夫人問。
太夫人沒和她說話,而是對二老爺道:“你教教你媳婦,什么是規矩。”
“娘,您不用為難我們。您的規矩如果清晰嚴明,我也不會講這番話。您總得給我們一個道理。”二夫人說。
“你頂撞太夫人,就是有道理?任何道理,都越不過孝道。”一旁的穆姜冷冷開口。
她是站在太夫人身邊的。
除夕祭祖,妾室一般不參加。可穆姜出席,誰又敢說半個不字?
桓清棠看一眼穆姜,又低垂視線。
“是,孝道為重。”
眾人沉默著,周元慎說了話。
他肯定了穆姜。
穆姜臉上頓時浮動笑容。
“祖母,如果不分家的話,請讓我母親站在前頭。我做兒子的,不能不孝。”周元慎道。
太夫人看著他。
周元慎一錯不錯靜靜回視她。
太夫人待要發作,周元慎上前幾步,輕聲說:“祖母,今年宮里的祭品還沒有賞賜下來。”
每年除夕,皇帝都要給高爵世家賞賜一些祭品,以示皇恩。
往年這些祭品的賞賜,是叫太夫人接旨。
今年呢?
周元慎今年替皇帝出了不少的力,而且他已經承爵了。依照舊俗,他才可以接旨。
賞賜還沒到,到底由誰來接未定。
此刻是心理較量。
“樊氏,你站在這里。”太夫人與周元慎對視幾眼,終于發了話。
她妥協了。
二夫人微愣。沒有高興,只是問,“我兒媳婦呢?”
“你若還挑刺,便可回去。”太夫人道。
程昭握了握二夫人的手,叫她往前站。不管怎么說,先贏一個位置也可以,往后再徐徐圖之。
二夫人剛剛站定,朝廷賞賜的祭品到了。
這次,皇帝還是叫太夫人接旨。
太夫人松了口氣;又看向周元慎,目光意味不明。
似乎在說:“你想要挑戰我,還年輕了些。皇帝跟前,我永遠是第一人。”
又似乎在說,“你很會玩弄人心,竟把我唬住了。我一把年紀的人,在你面前露怯。”
祖孫倆眼神交匯,誰也沒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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