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手一把牢牢攥住了她的手腕,很是強勢。
郁瑾驚駭的低頭,對上車內那人冰冷徹骨的目光。
是周津成。
他不知何時離開了大樓,等在了這里。
根本不容她掙扎或呼喊,周津成用力一拽,郁瑾整個人踉蹌向前。
她重重摔在柔軟的真皮座椅上,頭暈目眩。
緊接著,身旁的位置一沉,周津成坐了進來,“砰”的一聲關上了車門。
“去哪兒,我送你。”
郁瑾心臟狂跳,她下意識地往車門邊縮了縮,試圖離他遠一點。
她抬起頭,看向身側的男人。
周津成并沒有看她,他目視前方,側臉線條緊繃。
“你”郁瑾不知道該說什么好,她片刻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難道要說,她就住在他旁邊的房子里嗎,他是見過梅姨的,如果被他看見梅姨,會不會猜到她就是褚南傾。
許久沒等到郁瑾說話。
周津成抬手,有些暴躁地扯松了領帶,解開了襯衫領口的第一顆紐扣。
他有些煩躁。
就這么難嗎,告訴他一個地址都不行,那是她和別的男人的家?
“你為什么會在這里?”他終于問出口,聲音低沉沙啞,“和宋總在一起?”
郁瑾緊緊靠著車門,手指冰涼,她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鎮定。
“我換工作了,這邊有更好的職位。”
周津成猛地轉過頭,深邃的眼眸銳利無比,凝視著她,黑眸里翻涌著壓抑的怒意和一種她看不懂的復雜情緒。
“換工作?”
“什么工作需要你躲在紐約,和一個陌生男人住在同一屋檐下。”
宋奪玉送走郁瑾后,返回大樓準備與周津成會面。
他推開休息室的門,里面卻空無一人。
他微微蹙眉,詢問門口的助理大衛。
“周律師說他突然有急事需要處理,先離開了。”大衛回答。
宋奪玉點頭,心下有些疑惑,但并未多想。
他走向電梯,準備回辦公室。
經過大樓落地窗時,他的目光無意中掃向窗外。
雨幕中,他看到一輛黑色轎車停在路邊。
更讓他注意的是,車內似乎有兩個人影,靠得很近,像是在爭執。
宋奪玉視力極佳,他認出其中一人正是剛剛離開的郁瑾,而另一人好像是周津成。
郁瑾的臉色在昏暗的光線下顯得異常蒼白,身體姿態透露出明顯的抗拒。
宋奪玉腳步一頓,改變了方向,大步朝門外走去。
他冒著雨走到車邊,抬手敲了敲車窗。
細密的小雨淋濕了他的額前短發,雨水順著顴骨流到刀削般的下顎處。
車窗緩緩降下,露出周津成沒什么表情的側臉。
“周律師?”宋奪玉語氣平和,帶著適當的驚訝,“怎么沒在休息室?大衛說您有急事離開了。”
他的目光掃過副駕駛上臉色難看的郁瑾,又回到周津成身上。
“沒想到周律師和郁小姐也是舊相識?”
這時,郁瑾猛地伸手推開車門,幾乎是跌撞著下了車,站在雨里,微微發抖。
周津成緊隨其后,也下了車,站在兩人之間,眼神冰冷。
宋奪玉的目光在兩人之間逡巡,最后落在郁瑾被雨水打濕的臉頰上,她臉色發白,看起來很脆弱。
他上前一步,不著痕跡地擋在了郁瑾身前半個身位,這個姿態帶著自然的維護意味。
他伸出手,輕輕握住了郁瑾冰涼的手腕,掌心傳來的溫度讓郁瑾微微一顫,下意識地感到一絲安心。
宋奪玉抬頭,看向周津成,語氣客氣。
“周律師,恕我冒昧,請問,你和郁小姐是什么關系?”
周津成的視線落在宋奪玉握著郁瑾手腕的那只手上,眼神驟然變得冰冷。
他扯了下嘴角,語氣直白。
“我們之前是同居關系。”
郁瑾的臉色瞬間血色盡失,她猛地看向周津成,嘴唇顫抖,想開口解釋,卻又怕越描越黑,更怕宋奪玉因此看輕她。
然而,宋奪玉聽完,臉上并未出現周津成預想中的鄙夷或驚訝。
他只是極淡地挑了挑眉,握著郁瑾手腕的力道稍稍收緊。
他迎上周津成冰冷的目光,語氣平穩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度:
“是嗎?”宋奪玉的聲音不高,卻在雨聲中格外清晰,“但是周律師,她現在住在我的房子里。”
周津成的下頜線瞬間繃緊,眼神銳利,他向前逼近一步,幾乎與宋奪玉面對面,聲音從牙縫里擠出來。
“哦?那你們現在算什么關系?”
郁瑾心臟狂跳,正要開口。
宋奪玉卻已先她一步,他的身體依舊站得筆挺,握著郁瑾手腕的動作自然。
他直視著周津成幾乎要噴出火的眼睛,語氣淡然,卻帶著一種宣示主權般的篤定。
“周律師,”宋奪玉微微側頭,目光掃過身側依賴著他的郁瑾,再重新對上周津成的視線,清晰地說道,“我們兩個人的關系難道這還不夠明顯嗎?”
這句話像一記重錘,狠狠砸在周津成的心上。
他臉色瞬間鐵青,幾乎要失控。
他看著站在宋奪玉身旁似乎默認了這種關系的郁瑾,看著宋奪玉那保護者般的姿態,一個他絕不愿相信的念頭萌生。
宋奪玉就是小景的親生父親,郁瑾帶著小景不遠萬里來到美國,根本不是為了什么重新開始,而是來找他,他們才是一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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