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朝文武如遭雷劈。
慶隆帝更是不可置信:“你、你說什么?”
一瞬后,他怒而暴起:“秦溫軟!!你個忤逆不孝的東西!誰給你的膽子,敢造朕的反?!”
怒吼聲再次淹沒在了鑼鼓齊天中,眾人只見他神色陰沉暴怒,指著溫軟幾乎快跳起來,兩嘴也一張一合,卻愣是聽不清他在說什么。
溫軟也皺起眉:“擱這演什么啞劇呢?還要本座讀你唇語?膽大包天!”
奶音清亮有力,蓋過了鑼鼓嗩吶,傳入每個人耳中。
“……”
慶隆帝和百官張著大嘴,都有些懷疑人生。
一群大男人,聲音還比不過一個三歲奶娃洪亮?
鬧呢?
有御史試圖大聲開口彈劾,但一樣吭不出聲,還被那越吹越詭異、仿佛有人出殯的嗩吶差點送走。
楊尚書急得直推搡身邊的秦九州,指望他開口制止這場鬧劇,好好管管閨女。
但只得到了秦九州一抹冰冷的嗤笑。
百官在下首罰站,慶隆帝在龍椅旁罰站,而溫軟——她嚴肅地端正坐著,閉目享受天籟之音,身后,白照云小心為她捏著肩。
這架勢落在百官眼里,竟覺得……她好像真比慶隆帝更像皇帝。
宸安郡主,不對勁。
不知過了多久,那仿佛無孔不入的嗩吶終于停了。
地上的花瓣與金粉已經鋪了一層厚,踩上去輕輕軟軟,如在仙境。
“秦溫軟!”慶隆帝立刻怒吼,“你要造反嗎!?”
趙御史也立刻跟上:“龍袍非天子不能穿之,龍椅非天子不能坐之!宸安郡主,你今日此舉若以大周律論處,該滿門抄斬!你還不速速下來,跪地向皇上請罪!”
辭鏗鏘有力,擲地有聲。
龍椅上,本在閉目享受的胖臉頓時沉下了。
“哪來的狗叫聲?來人,給本座拉下去斬嘍!”
趙御史不可置信。
哪來的智障,竟敢殺官?!
慶隆帝被他指著鼻子罵都從未敢碰他一根手指頭啊!
不行……得撞柱!
趙御史的雷達蠢蠢欲動,眼底閃過狠色——宸安郡主送上門來給他千古留名,機會近在眼前,今天這條老命,一定得死!
放完一句奸佞當道的狠話后,他立刻往一旁的柱子上撞去,生怕有人攔他,還特意繞了一下。
“趙御史——”
“別——”
秦九州早防著糟老頭子們這一手,時刻警惕著,身形一閃就抓住了趙御史的后衣領,任他繼續往前撲騰而巋然不動。
但他防住了一個,沒防住剩下一群。
——溫軟一句斬趙御史,不亞于捅了御史臺的馬蜂窩,頓時一起同仇敵愾起來。
“豈有此理!還沒登基就敢斬殺御史,真是豈有此理!”
“郡主,先給皇上讓個座啊……”
“宸安郡主狼子野心,倒行逆施,該被斬的是她才對!老臣參死她!!”
七嘴八舌的唾罵聲不絕于耳,要撞柱的也越來越多,殿內一時比剛才鑼鼓齊天時還要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