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隆帝氣得腳步虛浮踉蹌。
秦九州從前說過什么來著——舉凡與秦溫軟說過話的,都會被拉去同一智商線,然后被她用豐富的經驗打敗。
那時他還罵秦九州抹黑閨女,可現在……滿殿撞柱的撞柱,罵人的罵人,個個跟瘋了一樣。
他們只跟秦溫軟說了一句話。
在他懷疑人生之時,溫軟臉色已經更加難看。
“該死的!”她氣急敗壞地罵,“一群圣賢書讀到狗肚子里的糟老頭!糞坑里的蛆套層皮都比你們會當人!忤逆犯上也就罷了,竟還敢毀了本座精心籌備的登基禮!豎子,狂妄!該死!!”
她連臺詞都準備了整整一夜啊!
毀了,全毀了!
“就這臭德性還想當本座的嫡子?做夢去吧!一群敢毀本座登基禮的不孝逆子,剛出生就該把你們塞糞坑里淹死!”
“撞柱是吧,你撞啊!本座稀罕你一條老掉牙的螻命?!還敢毀本座的登基禮!不用你撞,今兒誰都別想活!!”尖利的奶音暴躁而崩潰,高昂的咒罵聲幾乎掀翻金鑾殿頂。
百官麻木地看著她跳起來與御史對罵,恍惚間竟覺得看到了昨日舌戰群臣的秦九州。
不同的是,秦九州有文化有素質,即使對辯也是引經據典,罵的不帶臟字,極其像人。
但宸安郡主……除了句句不離登基禮被毀,她完全沒有底線,什么臟罵什么,怎么戳心怎么罵,跳起來幾乎快到慶隆帝胸口,連氣場都顯得更強了。
金鑾殿亂成了一鍋粥。
慶隆帝不暴怒了,百官也不震驚了,一個拉著溫軟,一群拉著御史,都在試圖勸架。
“宸安郡主!你若再如此大逆不道,老臣唯有以死勸誡皇上,將你處斬了!”趙御史鐵青著臉怒吼。
“爺爺的!你勸啊!”溫軟破口大罵,“頭上長張臭嘴就敢逼逼賴賴,當誰不知道你在狗叫是吧?還敢處斬本座?你來!本座就站在這里,豎子敢來試試,不抽干你的老皮,本座誓不為王!”
“你——”
趙御史被罵得臉色漲紅,不帶腦子的話脫口而出:“龍椅乃皇上之物,我可不跟有些大逆不道的東西似的忘了規矩!你有本事下來,你看我敢不敢收拾你!”
“你上來!”
“你下來!”
“你上來!”
“你下來!”
趙御史身邊的王太傅被噴了一臉口水,而站在溫軟身邊的慶隆帝因為身高差異,有幸躲過一劫。
“慫了吧你!”趙御史心口直疼,開口就噴,“一個豆大的東西,我讓你一只手都能贏得輕松!本官會怕你一個還沒斷奶的小玩意兒?!”
“?!”
一道尖叫猛然響起:“姓老的,你在狗叫什么?!”胖臉猛然漲紅,“本座沒斷奶?沒斷奶?!!”
“你、你你——你等著,本座這就下來,本座鯊了你!!”持續尖叫的奶音幾乎吼聾在場各位的耳朵。
趙御史被吼回了神,見溫軟真準備下來,一下竟有些無所適從。
一個沒斷奶的小娃娃,還是皇室郡主,就算真忤逆犯上,也輪不到他收拾,這、這可如何是好?
要不還是撞柱吧?
他臉色慌亂,扒拉開王太傅就往柱子上狠狠撞去。
“別、別……宸安郡主罪不至此啊——”王太傅幾乎是拼了老命地抱住趙御史。
上首,慶隆帝也在拼了老命的抱著溫軟:“別!趙御史罪不至死啊!”
殿上殿下還在亂成一鍋粥。
角落里,史官雙眼放光,奮筆疾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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