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身著鎧甲的武將,正圍著一張巨大的沙盤,議論紛紛。
“聽說了嗎?陛下設了格物院,讓九殿下去總領!”
“就是那個在江南,幾句話就把天魔宗護法說得吐血,把魔教老巢位置算得一清二楚的閑王?”
“正是!我還聽說,他對守城之法,有驚天動地的見解。什么心理戰、信息戰,聞所未聞!若是真能讓他搞出什么新式守城器械,那我北境的壓力,可就小多了!”
一名臉上有道刀疤的年輕校尉,甕聲甕氣地說道:“光說不練假把式!我倒想看看,他能‘格’出個什么玩意兒來!上面已經派了工兵營的張校尉過去,那可是我們軍中有名的‘鐵疙瘩’,最是講究實用,半點虛的都容不下。是騾子是馬,拉出來遛遛就知道了。”
……
而此刻,被無數人議論的中心,楚風,正打著哈欠,被陳猛半推半就地“請”到了格物院的“院址”。
這里果然如情報所說,是一處廢棄的織造所。院子里雜草叢生,屋舍破敗,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陳腐的霉味。
楚風環顧四周,內心毫無波瀾,甚至還有點想笑。
不錯不錯,這地方夠偏僻,夠破敗,一看就是干不成事的樣子。正好,我就找個向陽的墻角,搬把躺椅,曬曬太陽,睡睡覺,等他們自己把這攤子搞黃了,我就可以名正順地回去繼續擺爛了。
他心里的小算盤打得噼啪響,已經開始物色哪間屋子當自己的“午睡專用房”了。
然而,他這點小小的愿望,注定要落空。
他剛走進主廳,就看到里面已經站著兩撥人,涇渭分明,氣氛緊張,仿佛下一秒就要打起來。
左邊一撥,為首的是個山羊胡老者,身穿工部侍郎的官服,一臉的嚴肅刻板。他身后跟著幾個文縐縐的小吏,手里捧著賬冊、卷宗,個個神情倨傲。
右邊一撥,領頭的是個三十歲上下的青年軍官,身材魁梧,面容黝黑,一身校尉戎裝,眼神銳利如鷹。他身后站著幾個同樣精悍的軍士,腰板挺得筆直,渾身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息。
見到楚風進來,兩撥人同時將目光投了過來。
“下官,工部左侍郎劉承,奉旨前來,協助王爺籌建格物院。這是格物院的預算草案、人員名錄、以及工部可調撥的物料清單,請王爺過目。”山羊胡老者,也就是劉侍郎,上前一步,將一疊厚厚的文書遞了過來,語氣不卑不亢,公事公辦。
楚風頭都大了,看都懶得看一眼。
過目?我看得懂嗎我?這上面寫的字我倒是認識,可連在一起是什么意思,我就不知道了。
不等楚-風開口,那青年校尉也踏前一步,聲如洪鐘:“末將,兵部工兵營校尉張烈,奉命聽從王爺調遣!王爺,咱們什么時候開始?需要什么,您盡管開口!只要軍中有的,末將就是去搶,也給您搶來!”
一個慢條斯理講規矩,一個心急火燎要結果。
劉侍郎立刻皺起了眉頭,不滿地看了一眼張烈:“張校尉,此差矣。格物院乃朝廷新設衙門,一應開支、用度,皆需遵循法度,豈能用一個‘搶’字?成何體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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