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黑影一閃而逝。
是夜,月黑風高。
幾條鬼鬼祟祟的黑影,借著夜色的掩護,扛著沉重的麻袋,悄悄地摸到了西山官田的邊緣。
他們正是禮部那位官員派出的死士。麻袋里裝的,是足以毀掉這百畝良田的粗鹽。
為首一人,看著眼前在夜風中搖曳的禾苗,臉上露出猙獰的笑容。他揮了揮手,幾人便分散開來,準備動手。
就在他們解開麻袋,準備將那白色的“劇毒”撒向土地的瞬間,異變陡生!
周圍的草叢里,樹影下,甚至他們腳下的陰影中,同時竄出了十幾道黑色的閃電!
沒有呼喊,沒有兵刃交擊的脆響。
只有幾聲被瞬間掐斷的悶哼,和骨骼碎裂的沉悶聲響。
戰斗,在開始的一瞬間,便已結束。
十幾名影衛,如同優雅而冷酷的獵豹,將那幾個死士死死地按在地上,卸掉了他們所有的關節,讓他們連自盡的能力都喪失了。
整個過程,悄無聲息,沒有驚動田邊草棚里熟睡的任何一個人。
第二天清晨,楚風打著哈欠,照例來田里“巡視”。
他正抱怨著清晨的露水打濕了他的褲腿,一名負責外圍警戒的“普通衛兵”,快步走到了他的面前。
這衛兵身材挺拔,眼神銳利,正是影衛三隊的隊長影一。
“王爺殿下。”他躬身行禮,聲音壓得極低。
“嗯?有事?”楚風懶洋洋地問。
影一的臉上,沒有絲毫表情,聲音卻透著一股森然的寒意。
“陛下有份‘禮物’,給您存在了大理寺的天牢里。陛下口諭,說……事關您這片莊稼的收成,請您有空,親自去看看。”
楚風愣住了。
“禮物?在大理寺天牢?什么玩意兒?”他一臉茫然,“我姐抓了只偷吃禾苗的田鼠送給我嗎?
大理寺天牢,京城所有光鮮亮麗的背面。這里終年不見天日,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鐵銹、血腥和腐爛稻草混合的潮濕氣味,足以讓任何養尊處優的人當場嘔吐。
楚風此刻就站在這人間地獄的入口,臉色發白,胃里翻江倒海。他身上那件新裁的錦袍,在這種環境下顯得格格不入,仿佛一朵鮮花被硬生生插在了牛糞上。
“王爺殿下,請。”大理寺卿孫明志親自在前面引路。這位以鐵面無私著稱的酷吏,今天臉上卻帶著幾分難以喻的敬畏和困惑。他實在想不通,陛下為何會指名道姓,讓這位傳說中“神機妙算”的閑王殿下,來親自過問一樁看似普通的田產破壞案。
楚風艱難地挪動著腳步,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他的腦子里亂成一團漿糊。
禮物?這就是我姐說的禮物?在牢里送禮,她可真是我親姐!這地方的空氣,吸一口都感覺要折壽十年。她到底抓了什么玩意兒?難道是張柬之那老頭派人偷了我的曲轅犁圖紙,被抓了個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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