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勝負的天平,似乎已經開始傾斜。
禮部尚書府。
“廢物!一群廢物!”
張柬之將手中的茶杯狠狠地摔在地上,碎片四濺。他面色鐵青,聽著下屬的匯報,氣得渾身發抖。
“尚書大人息怒!”一名官員戰戰兢兢地跪在地上,“我們……我們也沒想到,那楚風竟然真的有此等通天手段。光是那架筒車,就非人力所能及。而且……而且據我們觀察,他們田里的苗,確實……確實比我們的要壯實得多。”
張柬之喘著粗氣,他無法接受這個現實。
這不僅僅是一場賭局的輸贏,這關系到他一生信奉的“道”的存亡!如果他輸了,如果“奇技淫巧”真的戰勝了“圣人之法”,那他,以及他所代表的整個士人群體,將淪為天下的笑柄。
他絕不能輸!
“尚書大人,”一個眼神陰鷙的中年官員湊了上來,低聲道,“常規手段,我們已經沒有勝算了。為今之計,只有行非常之法。”
張柬之猛地抬頭,盯著他:“你想說什么?”
“西山官田的命脈,在于水源。”那官員壓低了聲音,眼中閃過一絲狠厲,“只要毀了他們的水源,或者……讓他們的土地再也長不出東西來,那筒車再厲害,也是無用之功。到時候,我們只需靜待他們的禾苗枯死,便能不戰而勝。”
張柬之的瞳孔驟然收縮。
他是個固執的衛道士,但他不是一個卑鄙的小人。這種下三濫的手段,他本能地感到抗拒。
“不可!”他厲聲喝道,“此等手段,與宵小何異!我等讀圣賢書,豈能行此茍且之事!”
那中年官員卻不為所動,繼續勸道:“尚書大人,此乃撥亂反正!楚風妖惑眾,行鬼神之術,已是亂國之兆。我等今日所為,非為私利,乃是為了捍衛圣道,為天下除害!非常之時,當用非常之法!此事,您不必出面,交由下官去辦,保證做得神不知鬼不覺。”
張柬之的臉色陰晴不定,胸口劇烈地起伏著。他最終沒有點頭,卻也沒有再出反對,只是疲憊地揮了揮手,轉身走進了內堂。
那中年官員看著他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
此刻,正在田邊欣賞著自己杰作的楚風,心里卻在盤算著另一件事。
苗是長出來了,但革命尚未成功。接下來,最大的威脅是什么?病蟲害?蝗災?這時代的防治手段太落后了,得提前準備點草木灰水、石灰水之類的土農藥。
不對,最大的威脅,從來都不是天災,而是人禍。
張柬之那幫老頑固,眼看就要輸了,他們能甘心?以他們那迂腐又頑固的腦子,肯定覺得我是邪魔外道。為了捍衛他們的‘道’,什么事干不出來?
要是我,會怎么搞破壞?最簡單有效的,就是下毒。要么在水源里下毒,要么……更狠一點,趁著夜里,往田里撒鹽!鹽堿地再撒鹽,那真是神仙難救了。這法子,陰損,但有效。
遠在皇宮的楚云曦,正聽著楚風的“未雨綢繆”,鳳眸之中,瞬間寒霜密布。
她一直在等。等著那些藏在暗處的老鼠,自己露出尾巴。
她相信楚風的能力,但她更相信權欲熏心之下,人性的丑惡。
“影一。”她聲音冰冷。
一道黑影,無聲無息地出現在她身后。
“傳令下去,封鎖西山所有通往水源的路徑。今夜起,影衛三隊,全員進駐西山,化作鬼魅,潛伏于田壟草木之間。但凡有任何可疑之人,在丑時之后靠近田地,不必審問,不必留情,給朕……當場拿下,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