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影一說事關莊稼的收成。偷圖紙影響不了收成啊。難道是……
他的腳步猛地一頓,一個不祥的預感在他心頭炸開。
孫明志見他停下,也立刻停步,恭敬地問:“殿下,可是有何不妥?”
“沒,沒什么,就是……有點滑。”楚風隨便找了個借口,心里卻已經掀起了驚濤駭浪。
不會吧?真有人這么蠢,敢在影衛眼皮子底下搞破壞?我昨天晚上就是那么一想,純屬被害妄想癥發作,我姐不會真把我的胡思亂想當圣旨了吧?
穿過陰暗的甬道,他們來到了一間獨立的審訊室。與別處的骯臟不同,這里被打掃得干干凈凈,只是墻壁上干涸的暗色血跡,訴說著曾經發生過的恐怖故事。
房間中央,幾個黑衣人被鐵鏈牢牢地捆在刑架上,四肢以一種詭異的角度扭曲著,顯然是被人卸掉了關節。他們披頭散發,氣息奄奄,但并未昏死過去。在他們腳邊,還放著幾個破開的麻袋,里面白花花的東西撒了一地。
楚風的瞳孔猛地一縮。他認得那東西。
是鹽。粗鹽。
“殿下,”孫明志指著那幾個人,沉聲道,“昨夜丑時,這幾名死士潛入西山官田,意圖向田地中拋灑粗鹽,被當場擒獲。影衛下手極重,但留了活口,只說一切等您來了再審。”
楚風感覺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
我靠!我靠靠靠!真讓我猜中了!還真是撒鹽這么陰損的招數!我姐這是在我身邊裝了監控嗎?不,比監控還可怕,她這是直接在我腦子里裝了竊聽器啊!
這幾個倒霉蛋也真是的,碰上影衛這幫怪物,算他們倒了八輩子血霉。看這慘樣,估計連求死都做不到了。
他心中驚濤駭浪,臉上卻是一片茫然和驚恐,活脫脫一個沒見過世面的嬌貴王爺,被眼前的血腥場面嚇傻了。
孫明志見他這副模樣,心中那點敬畏又淡了幾分,取而代之的是一絲鄙夷。看來傳終究是傳,這位閑王殿下,也不過是個膽小怕事的草包,之前的功勞,想必都是陛下在背后運籌帷幄。
“殿下,”孫明志清了清嗓子,想把審訊的主導權拿回來,“既然您已經看過了,那下官這便開始用刑了。大理寺的七十二套酷刑,總有一套能讓他們開口。”
“別!”楚風幾乎是下意識地喊出聲。開玩笑,再用刑,這幾個人還能有個人形嗎?他可不想看什么現場直播。
孫明志動作一滯,不解地看著他。
楚風硬著頭皮,走到那幾個死士面前,強忍著不去看他們扭曲的四肢,目光落在了那些粗鹽上。他現在腦子飛速運轉,只想趕緊把這燙手山芋扔出去。
怎么辦怎么辦?我哪會審問犯人?我要是問一句‘你們是誰派來的’,他們要是不說,我難道還真讓人上刑?不行不行,這活兒我干不了。
得想個辦法,顯得我高深莫測,然后把問題拋給我姐。對,就這么干!
這事兒用腳指頭想都知道跟張柬之那幫人脫不了干系。但是張柬之那個老頑固,自詡君子,估計拉不下臉皮干這種臟活。他那幫門生故吏里,誰最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