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周揚快步跟了出來,臉上帶著一絲無奈的苦笑。
“盛先生,那崔院長……真是個認死理的,非說您是哪個隱世神醫,硬是把您的聯系方式給要走了,說要向您學習。”
“你給了?”我眉梢微挑。
一個對未知充滿刨根問底精神的醫生,怕是會有些麻煩。
周揚尷尬地搓著手,嘆了口氣:“我也是沒辦法,他拽著我不放,我要是不給,今天怕是走不出那醫院大門。”
“罷了。”
我掏出手機看了一眼,看來以后睡覺得調成靜音了。
車子平穩啟動,匯入車流。
周揚從后視鏡里小心翼翼地觀察著我的臉色,問道:“盛先生,那咱們現在……”
“吃飯!”吳胖子摸著咕咕叫的肚子,中氣十足地打斷了他,“天大地大,吃飯最大!先填飽肚子再說。”
“是是是!”周揚如蒙大赦,連忙吩咐司機,“是我考慮不周,找個最好的館子!”
車內安靜了片刻,吳胖子那顆好奇心又按捺不住了。
他身體前傾,湊到我身邊,壓低了聲音,眼睛里閃著光:“盛先生,我還是沒想明白,剛剛那大塊頭安威,明明都好了,怎么說暈就暈了?他醒過來,真就……又瘋了?”
這個問題,顯然也盤旋在周揚心頭,他立刻豎起了耳朵。
我嗯了一聲。
“他丟了一魂一魄,丟的是主掌神智的那一魂,我方才不過是用了點手段,從陰陽界里給他‘借’了一縷殘魂回來,讓他暫時清醒罷了。”
“借……借魂?”吳胖子的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道門禁術,非大修為者不可用,有傷天和。”我淡淡地說道,“我道行尚淺,只能借來片刻光景,問個話而已。”
吳胖子咂了咂嘴,似乎還想問那厲害的能借多久,但看我神情淡然,又把話咽了回去。
反倒是周揚,聽得心驚肉跳,他聲音都有些發顫:“盛先生,您這……您這已經不是強了,是神仙手段!您說的那種大修為的人,現在這個時代,恐怕早就絕跡了吧。”
我沒有肯定,也沒有否定。
玄門世家,隱于都市,其底蘊遠超世人想象。
這些,沒必要讓他們知道。
周揚似乎想到了什么,又問:“對了,盛先生,還有個事!安威說黑子是被長槍刺死的,可我們發現他尸體的時候,身上一丁點傷口都沒有,這是為什么?”
我看著窗外飛速倒退的街景,聲音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
“因為,他們刺穿的不是黑子的肉身。”
“是他的魂。”
“那是一種古老的祭祀,用活人魂魄為引,喚醒沉睡的兇物。”
“他們管這個叫,魂祭。”
“魂祭?!”
周揚和吳胖子同時倒吸一口涼氣,只覺得一股寒意從尾椎骨直沖天靈蓋,車內的溫度仿佛都降了幾分。
晚飯后,我拒絕了周揚安排的五星級酒店,選了個清凈的住所。
吳胖子自然是婦唱夫隨。
“盛先生,您說周揚那小子,是不是自己得罪了什么硬茬,故意瞞著您呢?”房間里,吳胖子分析道。
“不會。”我搖頭,“他的命格很特殊,氣運護體,尋常小人根本近不了他的身。即便真有摩擦,也絕不至于惹來這種索命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