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半小時后,車子停在東海市精神病院門口。
建筑森嚴,空氣里都飄著一股消毒水和壓抑混合的味道。
在一位姓崔的院長的帶領下,我們來到一間重癥隔離病房外。
厚重的鐵門上,觀察窗的鋼化玻璃布滿裂紋,門板上甚至有幾道深可見骨的抓痕。
“病人情緒極不穩定,攻擊性非常強。”
崔院長指著那些痕跡,語氣凝重。
“有時會像植物一樣盯一天天花板,有時又會像野獸,嘶吼著有鬼,已經傷了好幾個護工和病人。”
周揚臉色發白,連忙向院長道歉:“崔院長,給您添麻煩了。”
崔院長擺擺手,目光帶著一絲探究:“職責所在。只是,他的家人……還沒聯系上嗎?”
周揚臉上閃過一絲苦澀。
安威這種亡命徒,大多是被家庭徹底拋棄的存在。
崔院長見狀,便不再多問。
我沒有理會他們的交談,目光穿透觀察窗,落在病房里那個魁梧的身影上。
他一米八幾的個子,肌肉虬結,赤裸的上半身盤踞著一條猙獰的過肩龍。
此刻,他正雙眼空洞地望著天花板,對外界的一切毫無反應。
“開門。”我淡淡地開口。
崔院長的眉頭瞬間皺起:“先生,這太危險了!必須先注射鎮定劑,上次我們動用了八個保安才勉強制服他!”
“不用。”
我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
崔院長看向周揚,周揚又看向我。
我平靜地回望他,點了點頭。
周揚深吸一口氣,對院長說:“開吧,崔院長,一切后果我來承擔。”
“好!”
“咔噠”一聲,沉重的鐵門被打開。
刺耳的噪音沒能驚動病床上的安威分毫。
“盛先生,我們跟您一塊去!”周揚說著就要跟上。
“我跟您去!他敢動您,我削他!”吳胖子也一臉緊張。
我抬手,制止了他們。
“你們在外面等著。”
“他只是丟了魂。”
話音落下,我獨自踏入病房。
安威依舊一動不動,仿佛一尊沒有靈魂的雕塑。
我走到他床邊,沒有絲毫猶豫,指尖咬破,殷紅的血珠瞬間滲出。
取出一張空白柳紙,以血為墨,指走龍蛇,一道玄奧的符文一氣呵成。
“蕩蕩游魂,何處生存!”
“以煙引路,以紙借魂!”
“各路鬼神,看見請尋!”
“赦!”
最后一個字吐出,我意念一凝,指間的柳紙無火自燃,化作一縷青煙,飄散在床底。
下一秒,我沾著血的中指,閃電般重重摁在他的眉心!
嗡!
一道微不可察的金光自他眉心一閃而逝,我的血跡也隨之消失無蹤。
安威龐大的身軀猛地向后一仰,重重倒在床上。
門外的周揚和吳胖子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不到一分鐘。
安威的身體劇烈一顫,渙散的眼神重新聚焦,他猛地坐起,看到陌生的我,眼中滿是警惕與兇悍。
“你是誰?我在哪?”
“你老板請來辦事的人。”我看著他,語氣平靜,“往門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