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了點頭,聲音沒有一絲波瀾。
“沒錯,是陰兵。”
“鬼匠以古法雕刻的十惡陰兵,用以鎮壓地底的某種兇物。”
每一個字,都像一枚釘子,狠狠地砸進周揚的神經里。
周揚的臉瞬間沒了血色,身體晃了晃,幾乎站立不穩。
他嘴唇哆嗦著,好幾秒才擠出破碎的聲音:“那……那……盛先生,這……還能解決嗎?”
我沒有立刻回答。
這件事的風險,遠超想象。
昨夜那股僅僅是逸散出來的氣壓,就足以讓普通人臟腑破裂。
更何況,這背后還站著一個神秘的鬼匠。
為何要解開一個由先輩設下的封印?
是與周揚有血海深仇,還是……另有所圖?
但無論如何,這種將禁忌之物釋放人間,攪亂陰陽秩序的行為,本身就是一種挑釁。
對我,對整個玄門的挑釁。
見我沉默,周揚眼中的光芒徹底黯淡下去,他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氣,嘶聲道:“盛先生!昨天下午,官方已經找我談話,敲定了開業剪彩的日期!他們要將這里打造成東海的文化名片,大力扶持宣傳……我不敢說,我什么都不敢說啊!我現在……是騎在老虎背上,下不來了!”
“喂!”吳胖子一步跨到我身前,擋住周揚,“周老板,咱們丑話說在前頭,能辦則辦,不能辦,我們扭頭就走!你別想搞道德綁架這一套!這事兒多邪門你心里清楚,萬一盛先生有個三長兩短,我回去怎么跟我表妹交代!”
周揚連連擺手,冷汗順著額角滑落:“是是是,吳老板說的是!盛先生,您千萬以自身安全為重!若真辦不了,我周揚絕不強求,親自送您去機場!”
我學玄術,為的是渡人,更是為了渡己。
如今盛家血仇未報,我更需要磨礪己身,重回巔峰。
一個藏頭露尾的鬼匠,一件被封印的兇物……
正好,拿你們來當我的磨刀石!
想到這,我心中再無半分遲疑,一股久違的戰意自體內升騰。
“現場,我需要再看一次。”
我丟下這句話,轉身便朝著訓練場的方向走去。
周揚和吳胖子愣在原地,隨即立刻跟了上來。
白天的訓練場,陽光普照,昨夜那陰森刺骨的景象蕩然無存,仿佛只是一場噩夢。
我沒有在場中停留,而是徑直穿過,步伐不停地走向昨晚那名千夫長出現的方位——影視城的后門。
“盛先生,這里的風水……”周揚跟在后面,小心翼翼地想發問。
“閉嘴。”吳胖子低聲呵斥,“看著就行,別打擾盛先生。”
周揚立刻噤聲,額頭的汗卻冒得更兇了。
很快,我停在了后門外左側的一處花池前。
這花池緊貼著高大的城墻,里面花草繁茂。
我的目光,卻死死鎖定在墻角的一個位置。
那里的雜草,比別處要濃綠、要瘋長數倍,透著一股妖異的生命力。
陰氣滋養,萬物逆生。
就是這里。
我沒有彎腰,只是伸出手指,對著那片地面凌空一點。
“出來。”
話音剛落,一股無形的勁氣自指尖射出,精準地鉆入泥土之中。
噗!
一聲輕響,仿佛有什么東西被從地里頂了出來。
我緩步走過去,撥開瘋長的野草,只見泥土翻開,一個被血色布帛包裹的東西靜靜躺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