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挽忽然想起一件事,松開了唐云容。
唐云容匆忙往后躲,緊緊挨著墻角,恐懼警惕地看著唐挽。
下屬搬了兩張寬大的虎皮座椅進來,唐挽和秦越各坐一張,再擺上茶幾和霧氣繚繞的茶水,鋪上上好的狐絨地毯,兩個打扇的小廝守在兩側,低眉順眼,為他們搖扇。
前后只消片刻,簡陋陰森的牢房就隔出了這么個雅致區域。
唐云容不懂他們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咔噠一聲,她的牢房門打開了。
唐挽不急不緩地道:“寧遠逍被關在另一個牢房。”
唐云容睜大了眼睛,喘著氣聲音尖利:“你們還敢抓他,他是寧國公世子,不是你們得罪得起的!”
唐挽勾起紅唇,饒有興致地看著她:“那怎么辦呢?不得罪也得罪了,我們昨天還收拾了他一番,他被收拾服氣了,說自己是豬狗不如的東西呢。”
唐云容氣得渾身發抖,這個時候憤怒占了上風,倒沒那么恐懼了,于是對他們怒目而視:“你們簡直膽大包天,會被殺頭的!”
唐挽猛地沉下臉,呵斥道:“放肆,你吼誰呢!來人,給我扇她。”
人高馬大的刑夫接到命令,左邊一個右邊一個,左右開弓,猛扇巴掌。
沒兩下,唐云容就頭暈目眩,驚呼聲都傳不出來,唐挽大發慈悲喊停的時候,她沒了支撐點,手指匆忙地扣住墻壁,晃了好一會兒才穩住自己,瑟瑟發抖地縮在墻邊,臉頰高高腫起,嘴角全是血絲。
唐挽欣賞兩眼,聲音又恢復柔和:“寧遠逍能不能活命,就看好妹妹你了。”
唐云容聽見她溫婉的嗓音就忍不住抖了兩下,顫抖地抬起眼,看向她。
她就坐在華貴的黃花梨木雕六螭捧壽紋虎皮座椅里,被幾個兇神惡煞的男人簇擁著,尊貴又明艷,她在看著她,眸光冰涼,透著幾分居高臨下的睥睨。
唐云容按在墻上的手指緩緩收緊。
唐挽語氣微揚,提醒她:“他的命能不能留,都看你的決定。”
唐云容把嘴唇咬出了血,渾身顫抖地道:“你想做什么?”
唐挽身子往后一靠,倚在了椅背上,紅唇一字一句吐出兩個字:“跪下。”
“你!”她通紅的視線撞進唐挽的眸子里,心臟都蜷縮起來。
唐挽看著她,接著道:“跪下,爬過來。”
唐云容把嘴唇咬出了血,她死都不跪唐挽,但是世子……世子還在他們手里。
所有人都好整以暇地盯著唐云容,看著她一點點彎下膝蓋,屈辱地跪在了地上。
周圍便是一陣哄笑聲,唐挽也笑了,捻一顆圓溜溜的紫葡萄丟在了軟毯上,嗓音輕柔:“來,爬過來,吃了它。”
“你不要欺人太甚。”唐云容不知何時已經滿臉淚水,聲音全是哭腔。
唐挽輕輕嘖了一聲,墜著東珠的精致繡鞋放在那顆葡萄上,踩碎了,“我再說一遍,爬過來,吃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