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若朝沒有提防,被拽得朝他那邊微微傾過了身子。
那股晚香玉的香氣更濃了,混著他身上的薄荷香,讓她忍不住皺眉。
不等她說話,便聽到杜溪溪打圓場,“可能是忘在梳妝臺,朝朝總喜歡隨手放這些首飾的。”
說是打圓場,不如說是火上澆油。
畢竟在場的都知道,顏秋白奶奶給的鐲子是顏家傳家寶,可不是什么普通首飾。
“我問你了嗎?”
顏秋白眼風掃過杜溪溪,又死死盯著孟若朝躲閃的眼睛。
她確實不喜歡戴那個鐲子,太貴重了,而且工作的時候也很不方便。
所以她只會在跟他見面的時候戴上,其他時間都鎖在保險柜里。
原本這也很好解釋,可被杜溪溪那么一說,倒真的顯得她不把東西放在心上一樣。
解釋像團棉花堵在喉嚨,反倒讓沉默顯得像種默認。
這時候,餐廳背景樂突然切換成激烈的探戈,鼓點如同顏秋白壓抑的怒火。
“不戴傳家寶,不約未婚夫,孟小姐是要昭告天下我們形同陌路?”
他甩開她的手。
“還是說,”他憤怒的聲音突然低下來,“你根本不屑當顏家未來的少奶奶?”
什么讓她吃醋,她根本不在意。
巴不得跟他撇清關系才好。
杜溪溪突然傾身握住顏秋白發抖的手指,“秋白你冷靜點,朝朝肯定是”
“你閉嘴。”
顏秋白抽回手,看都沒有看杜溪溪一眼。
他只是扯松領帶,俯身逼近孟若朝,溫熱的呼吸里似乎帶著苦澀。
“現在,立刻,給個能說服我的解釋。”
孟若朝不動聲色地往后面避了避,抬眼撞進顏秋白翻涌著怒意的眸子,臉上還是那副清冷的表情。
顏秋白很少會情緒外露,最起碼,在面對別人時,總是叫人捉摸不透的。
現在接連兩次牽連杜溪溪,毫不掩飾地發火,足以表明他的憤怒,也足以表明他跟杜溪溪之間不一般。
她這個未婚妻的位置,是不是過不久就要換人了?
她忽然輕嘆一聲,指尖搭上他緊繃的手背。
“不戴鐲子是因為我今天一天都在工作,怕磕壞了。”
“至于吃飯沒有約你,是因為你約了我明天,我自然認為你今天有事。”
頓了頓,她直直迎上男人的目光,聲音像羽毛掃過他掌心的薄繭。
“我來這,也是恰好下班想吃個飯,只是我沒有料到你跟姐姐也來吃飯。”
點到即止,但足夠表達她的不悅。
就算要結束,她也不能結束得不明不白。
是啊,她不戴鐲子、自己來吃飯,跟他和杜溪溪單獨吃飯比起來,也沒那么十惡不赦吧。
她只是不想提,但不代表她眼盲心瞎。
顏秋白怔忡間松了力道,卻捕捉到她垂眸時睫毛的輕顫。
這是她第一次對他流露委屈。
這個認知讓他胸腔里那股無名火突然轉了風向,像暴雪驟停后露出冰層下的溫泉。
他松開手,狀似隨意地整理袖口,實則指腹掃過她剛才觸碰過的地方,似乎在回味她的溫度。
“下次記得戴。”
“送你的東西,不是讓你供起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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