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錢?有錢怎么會欠房租呢?
可孟若朝懂一個年輕人的自尊心,沒有直接挑明。
“我知道,只是這套衣服對我來說,有特殊的意義,所以只能借給你呢。”
她找了個大家都不尷尬的理由。
但她沒注意到,聽見她說“特殊意義”,裴江暮的眼中閃過一絲陰霾。
什么特殊意義?是要送給那個狗屁未婚夫的嗎?
他低下頭,下意識摸了摸領口的盤扣,睫毛垂下的陰影掩住眼底翻涌的暗色。
要是那個狗男人穿的話,她也會幫他親手扣上盤扣嗎?
“那我把學生證壓在姐姐這里,下周一我會準時來還衣服。”
他遞過來一個學生證。
孟若朝想也沒想就拒絕,“不用。”
“姐姐這么信任我啊?但還是要的。”
他聲音放得很輕,指尖在證件邊緣無意識地摩挲。
這個動作他練習過很多次,要顯得緊張又真誠。
“我下周一定準時來還衣服。”
學生證被固執地塞進她手里。
塑料封膜異常光滑,像是被人反復撫摸過。
證件照上的少年眼神干凈,與此刻站在她面前的人微妙地重合又分離。
當她的指尖劃過照片邊緣,裴江暮的喉結不明顯地滾動了一下。
不能繼續留下來了,要不然,他必然克制不住抱她的沖動。
孟若朝收下了學生證,又給他找了一把傘。
傘骨撐開的瞬間,裴江暮回頭看了一眼。
“小心路滑。”
孟若朝不自覺地囑咐。
他點頭,轉身時嘴角勾起一個無人看見的弧度。
傘沿的雨水故意滴在他刻意穿的舊球鞋上。
那是她年少時最喜歡的款式。
拐過街角,黑色轎車無聲地滑到他身邊。
他一上車,保鏢立馬遞來干燥的毛巾和鞋子。
裴江暮換好鞋,接過金絲邊眼鏡戴上后,整個人的氣質瞬間鋒利起來。
“監控都安排好了?”
他的聲音不再偽裝,帶著冰冷的質感。
“是的,少爺,店鋪前后各兩個攝像頭。”
裴江暮最后看了一眼浮云軒的燈光。
車窗緩緩升起時,他的指尖撫過手腕處的傷口——那是他們第一次吵架時,被碎裂的花瓶割傷的。
那天他皮膚饑渴癥發作,到處找不到她,才發現她竟然瞞著他跟別人去了游樂園。
回來時,包上還掛著游樂園里賣的周邊,看著開心得不得了。
他在嫉妒和憤怒中,失了理智,質問她為什么要丟下自己跟別人玩?
她似乎并不知道自己錯了,一臉迷茫地反問:為什么不可以?
他的質問像投入死水中的巨石,卻只激起她臉上更深的不解。
那句輕飄飄的“為什么不可以”如同點燃引信的最后一星火花,瞬間引爆了他胸中積壓的所有嫉妒、委屈和不被重視的狂怒。
“不可以!就是不可以!”
他頭一次對她咆哮出聲,聲音嘶啞破碎,理智的堤壩徹底崩塌。
因為他猛地意識到,她長大了,他不再是她生活中的首要選擇。
可他絕對不允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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