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景翊的荒唐,她早有預料,今日之事雖意外,卻并未動搖她的決心。
她要的,從來不是夫妻情深,而是那至高無上的后位,是劉家權傾朝野的榮耀。
……
與此同時,戶部尚書曹萬盛的府邸,氣氛卻截然不同。
曹萬盛在書房里大發雷霆,一方珍貴的端硯被狠狠摜在地上,碎裂成幾塊,墨汁四濺。
“廢物!一群廢物!”
他指著跪在地上的孫子曹溪臣,氣得渾身發抖,
“我曹家的臉面,都被你們丟盡了!”
曹溪臣跪伏在地,頭埋得極低,不敢吭聲。
“說!到底是怎么回事?怎會鬧到如此不堪的地步?!”
曹萬盛厲聲喝問,胸口劇烈起伏。
曹溪臣戰戰兢兢,斷斷續續地陳述了當晚經過:“……孫兒與妹妹,還有二皇子殿下在街上……偶然遇到了沈家小姐云曦。孫兒覺得……有外人在,或能緩解妹妹與殿下獨處的尷尬,便……便出邀了她同行。”
“妹妹她……她大概是想趁機奚落沈云曦幾句,所以也開了口……”
“不是沈云曦主動湊上來的?是你們邀的她?”
曹萬盛捕捉到關鍵,眼神陰沉得能滴出水。
“是……是的。”曹溪臣冷汗涔涔,“起初沈云曦還推辭,是我們……再三邀請,她才勉強同意。”
曹萬盛眉頭緊鎖,強壓怒火:
“之后呢?去了別院,飲食酒水可有異樣?”
“酒水果品都是二皇子府上準備的,按理……不該有問題。”
曹溪臣回憶著,“開始只是飲酒閑談,后來……后來殿下與妹妹舉止有些親密,孫兒覺得不便在場,就……就先告辭了……”
他自然不敢說出,自己是急著去私會那位新結識的青樓花魁,才將妹妹獨自留在二皇子別院中的。
曹萬盛聽完,臉色已不僅是難看,更是透出一股灰敗。
他揮揮手,仿佛瞬間蒼老了許多,疲憊道:“滾下去。”
曹溪臣如蒙大赦,連滾爬爬地退了出去。
書房內只剩下曹萬盛一人。
他頹然跌坐在太師椅上,望著地上碎裂的硯臺和潑灑的墨跡,心中一片冰涼。
這一局,他曹家輸得一敗涂地。不僅未能壓制劉家,反讓嫡孫女以最不光彩的方式進了皇子府,地位一落千丈,幾乎斷絕了后位之路。
那個沈云曦……
曹萬盛眼中寒光閃爍,此女在其中扮演的角色,絕不簡單。
還有劉家……他攥緊了拳,骨節發白。
好一個劉應通,好一個劉玉蘭!這筆賬,他曹萬盛記下了。
夜更深了,兩座尚書府邸的燈火,映照著截然不同的心境,也預示著這場圍繞皇權爭奪的暗涌,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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