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白菲也是做編輯的,而且她很努力很上進的,您看……能不能給她個機會?”
文青瞥她一眼,沒有答應。
舒晚軟磨硬泡,到下班的時候,文青才終于松口,同意讓白菲來試試。
“謝謝師父!”
舒晚把這個消息告訴白菲,對方感激涕零,又哭了一陣。
白菲的家庭對于這個體系來說,并不算優渥。
那些年舒家鼎盛時,她父親是舒晚父親的下屬,后來舒家出事,他們選擇明哲保身,也是各謀出路,她沒有立場也沒有理由怪人家。
自私是本性,沒道理要求誰要圍著誰轉。
而舒晚,也不可能真的能對她鐵石心腸袖手旁觀。畢竟,過去十多年的情誼在那兒擺著。
下班后,舒晚按要求在路邊等孟淮津的車,低頭踢著腳尖天馬行空的這樣想著。
忽然,一陣尖銳又轟鳴的摩托車聲由遠到近,眨眼功夫,車就來到了舒晚面前,并將她團團包圍!
那是個機車隊伍,足足有十多張車。
一群被頭盔包裹得嚴嚴實實的人,揚聲吆喝著,機車漂移,順著她飛速轉圈。
塵煙陣陣,兇險萬分。
舒晚被突如其來的車隊繞得頭暈目眩,只得猛力拽緊肩上的掛包。
說不害怕是假的。
那群瘋子一樣的車隊明顯就是沖她來的,而且并不是嚇嚇那么簡單。
有好幾次,其中有輛車幾乎是擦著舒晚的衣角而過,大有要將她碾成肉醬的陣勢!
一剎間,舒晚只覺耳膜嗡嗡作響,手心逐漸浸滿虛汗。
于濃煙飛塵中,她目不轉睛盯著那輛帶頭的車輛。
那是個女人,她也透過頭盔正死死盯著舒晚。
就這樣戲耍了她好長一段時間,女人才抬手做了個停的手勢。
機車隊伍瞬間剎車,周圍恢復清凈,女人緩緩取下頭盔,露出一張飛揚跋扈又精致漂亮的臉。
“舒小姐,初次見面,還喜歡我特地為你準備的這個見面禮嗎?”女人笑得眉飛色舞
她本人比電視上好看一些,演過幾部不溫不火的電影,說實話演技一般,哭戲全靠滴眼液。
舒晚從頭發絲到鞋子,都布滿了厚厚的灰塵,整個人狼狽不堪,獨留那雙眼睛清明得過分。
她輕飄飄應了句:“侯小姐這伎倆,其實也不咋地。”
侯念哈哈笑了幾聲,瞳底冒出殺意:“別急,我會一點、一點的讓舒小姐心滿意足。今天只是開胃菜,我跟你之間的賬,得慢慢清算。”
舒晚緩緩拳起手掌,淡笑:“拭目以待。”
“不管你身后有誰,我一定讓你生不如死!”侯念寒聲道,“你知道是為什么!我他媽跟你無冤無仇,你居然敢陰我?舒晚,你死定了!”
車隊揚長而去之前,又噴了舒晚一身的尾氣。
因為吸到灰塵進肺里,舒晚終是沒忍住蹲在地上咳了好一陣,咳得眼淚嘩嘩,咳得直打干嘔。
她深知這幅模樣根本沒法回去,好在臺里的同事們都已下班回家,于是她又悄悄溜回了辦公室。
衛生間里設有洗澡工具,舒晚脫掉全部衣服,把自己從頭到腳沖了一遍又一遍。
她只差把自己的皮都搓掉一層,混著泥漿的水都還未見清澈。
侯念果然如她所料,嬌縱成性,不知收斂。
又過了幾分鐘,放在馬桶沖水蓋上的手機忽然響起,舒晚走過去一看,慕然一頓。
是孟淮津,她沒敢接。
那頭自己把電話掛斷,又重新打進來。
她深呼吸幾口氣,還是接了,鎮定道:“我在加班,您先回去,我加完班自己打車回去就行。”
電話那頭沉默,不難聽出呼吸聲有些沉重。
不知道是針對誰,他并不平靜的呼吸聲里充斥著滔天的冷意,仿佛隔著電磁波都能把整間浴室凍起來,很壓抑、很憤怒的感覺。
“那我,就先掛……”
“我在你衛生間外面。”
孟淮津的聲音很輕很輕,并不是想象中的怒氣沖沖,而那股滔天冷意,好像也不是針對她。
舒晚眼睫一顫,沒有說話。
男人掛了電話,幾秒鐘后敲響房門,聲音里克制著某種情緒,卻也溫和:
“開門,舒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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