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砂玻璃門印出孟淮津欣長筆挺的人形輪廓,幾乎擋住了整扇門。
舒晚關掉花灑,一室的熱氣氤氳了她的臉頰,在模糊不清的鏡子面前,沒個形狀。
她用手掌擦了擦玻璃鏡,看清自己,確定臉已經洗干凈并看上去沒那么狼狽,才冷靜回道:
“我沒穿衣服。”
舒晚原本打算的是洗干凈身上后,給白菲打電話,麻煩她再跑一趟電視臺,送套干衣裳來。
外面的人只沉默了片刻,就說:“我有大衣。”
想了想,舒晚還是站到門后面去,打開浴室的門,只探出顆腦袋說:“那借我用用。”
孟淮津幾乎在一瞬間低下頭,視線準確無誤地掃過她朦朧的眼,掃過被水氣熏紅的臉,以及不得不露出的小半邊肩膀。
目光之直白,他甚至沒有刻意隱藏溢滿瞳底的銳利殺意。
“有沒有受傷?”孟淮津脫下身上的大衣,遞進來,說話的語氣卻跟眼底的寒意截然相反,透著醺啞。
舒晚伸出濕噠噠的手,接過那件羊絨大衣,錘眸搖頭:“沒事。”
男人的目色似墜入深潭的縷縷煙塵,更深了。
“讓我看看。”說著,他就往前垮了小半步,做勢要進來。
舒晚瞳孔一睜,眼疾手快從里面把門給關上了:“我要吹頭發,您先去我工位上坐坐。”
孟淮津站在緊閉的門前,劍眉微挑,直到聽見吹風機響,才轉頭去了辦公室。
只是一眼,他就辨出了哪張是舒晚的辦公桌。
她有潔癖,對東西的整齊有序擺放有著接近強迫癥般的執著。
男人走過去坐在她的椅子上,弄了弄五顏六色的筆筒,又動了動胡里花哨的鼠標,最后,掏出手機打電話。
電話接通,他的聲音瞬間沉下來,沉得利落,沉得徹底:“侯文浩有攜款外逃之嫌,帶上稽查令和足夠的人,馬上包圍侯家公館,蚊子都不能放出來一只。我晚些時候過去。”
“收到!”那頭接到命令,應答聲剛毅有力。
吹干頭發和身上的水珠,舒晚才把孟淮津的大衣套在身上。
他那樣的身高,衣服穿在她身上,不用想也是又大又長的,最關鍵的是,沒有紐扣!
無奈,舒晚只得抱臂裹緊,以防走光。
打開門的一霎,她顯些撞到不知道什么時候重新來到門前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