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
那顆瞳孔極其輕微地收縮了一下!
就像相機鏡頭調整焦距,原本散大的黑洞驟然縮成一個小點!
“活的?!”老榮怪叫一聲,猛地后退一步,撞在沙發上。
幾乎在同一時間,盒子里那團干癟肉塊上的無數血管狀紋路猛地亮起一瞬幽暗的紅光,如同燒紅的烙鐵脈絡!那顆收縮的瞳孔死死鎖定了離它最近的——蘇婉清!
蘇婉清如遭雷擊,身體劇烈地一顫,喉嚨里發出“咯咯”的窒息聲,雙眼瞬間翻白,身體直挺挺地就要向后倒去!
“婉清!”老榮驚駭欲絕,想去扶,腳卻像釘在原地。
比他們更快的是我的動作。
在瞳孔收縮、紅光乍現的瞬間,我并指如劍,早已暗扣在掌心的一張銀色符箓“啪”一聲貼在了那詭眼之上!符紙上的朱砂紋路爆起一團灼目的金紅光芒,如同烙鐵遇冰,死死壓住了那團試圖作祟的邪物!
“呃——!”
蘇婉清身體一軟,癱倒在沙發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額頭上全是冷汗,眼神里充滿了極致的恐懼。
盒中之物被銀符鎮住,表面的紅光迅速黯淡下去,那顆收縮的瞳孔也緩緩散開,恢復了死寂。但那股陰冷怨毒的氣息,依舊盤踞不散。
老榮這才反應過來,連滾爬爬地沖到蘇婉清旁邊:“婉清妹子!你沒事吧?嚇死我了!”
蘇婉清說不出話,只是拼命搖頭,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
我看著茶幾上被暫時鎮住的邪物,眉頭緊鎖。
“何、十三……”老榮聲音發顫地叫我,“這…這到底是什么鬼東西?”
“詛咒的載體。”我沉聲道,“有人把它送來,不是為了提醒,是為了鎖定和催命。它靠吸食宿主的恐懼和精氣維系,時間一到,或者感受到某種契機,就會像剛才那樣發作。”
我拿起那個盒子,仔細看著內部邊緣那些更深色的、反復涂抹的痕跡:“這盒子是特制的,能困住它,也能溫養它。血封不是為了封住它不出來,是為了讓它的怨氣慢慢滲透給持有者,像慢毒一樣。”
老榮聽得臉都綠了:“溫、溫養?誰這么惡毒?!”
我沒回答,轉頭看向驚魂未定的蘇婉清:“你收到盒子后,是不是身體才開始明顯變差,噩夢也變得頻繁?”
蘇婉清用力點頭,聲音嘶啞:“是…是的!而且每次做噩夢,都感覺好像有無數只眼睛在暗處盯著我……”
那就沒錯了。
這盒子,就像個惡毒的定時炸彈,被精準地投遞到了她手里。
老榮看著那被銀符鎮住的詭眼,咽了口唾沫:“那…那現在怎么辦?這玩意兒…能處理掉嗎?”
“暫時鎮住了,但根子還在荒木村。”我將盒蓋重新虛掩上,阻隔那令人不適的氣息,“不找到詛咒的源頭解決掉,毀了這東西,反而可能立刻引發更劇烈的反噬。”
客廳里陷入一片死寂,只有蘇婉清壓抑的抽泣聲。
昂貴的公寓,精致的裝潢,此刻卻仿佛被一層無形的、粘稠的惡意籠罩著。
六十五萬。
這錢,果然燙手。
老榮哭喪著臉,看看我,又看看那盒子,最后看向瑟瑟發抖的蘇婉清,張了張嘴,沒發出聲音。
我知道他想說什么。
這渾水,比我們想象的要深得多,也危險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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