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領終于從那極致的荒謬感中掙脫出來,取而代之的,是信仰被褻瀆的,滔天狂怒。他發出了一聲,介于咆哮與嘶吼之間的命令。
然而,晚了。
就在他吼出第一個音節的瞬間,葉遠動了。
他依舊坐在那張柔軟的埃及棉餐布上,只是身體,以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微微前傾。
他手中的銀叉,沒有脫手。
它化作了一道,比剛才那把奶酪刀,更迅捷、更詭異的,死亡弧線。
“噗!”
離他最近的一名殺手,只覺得手腕一麻,一股鉆心的劇痛傳來。他低頭,看見那柄銀叉的三個尖齒,已經齊根沒入了他的腕骨關節,精準的,切斷了他扣動扳機的所有神經。他手中的消音手槍,無力的,掉落在地。
葉遠的動作沒有停。
他的身體,像一片沒有重量的羽毛,貼著地面,劃過一個優美的,卻致命的弧度。
第二名殺手甚至沒來得及調轉槍口,只覺得眼前一花,那個男人,已經近在咫尺。他看見的最后一樣東西,是對方從餐布上,隨手抄起的,那個用來開啟年份卡爾瓦多斯的,銀質開瓶器。
開瓶器那螺旋狀的尖端,精準的,刺入了他耳后的一處穴位。
沒有慘叫,沒有掙扎。
那名殺手,像被拔掉了電源的機器人,雙眼一翻,直挺挺的,向后倒去。
“砰!”
第三名殺手,終于扣動了扳機。
特制的亞音速子彈,帶著沉悶的破空聲,射向葉遠剛才坐著的位置。
子彈,擊穿了那瓶尚未喝完的依云礦泉水,在巴卡拉水晶杯上,撞出一片晶瑩的碎屑。
而葉遠,已經出現在了他的身后。
他手里,拿著那瓶被子彈擊穿,正在漏水的,依云礦泉水瓶。
“嘩啦——”
混合著碎玻璃的冰冷礦泉水,劈頭蓋臉地,澆了那名殺手一頭。
極致的冰冷,讓他本能地,閉了一下眼。
就是這一瞬間。
葉遠的手,像鷹爪,抓住了他持槍的手腕,輕輕一錯。
“咔嚓!”
骨骼錯位的聲音,清脆的,令人牙酸。
剩下的三名殺手,徹底崩潰了。
他們面對的,不是一個人。
是一個,能將野餐籃里任何一件物品,都變成致命武器的,優雅的,魔鬼。
他們扔掉手里的槍,轉身,像三只受驚的兔子,不顧一切地,撲向懸崖邊緣,試圖抓住那垂下的繩索,逃離這個噩夢般的平臺。
葉遠沒有追。
他只是彎腰,撿起了那半塊,被他用來當做餐前小點的,法棍面包。
他掂了掂。
然后,隨意的,向前一拋。
那截堅硬的法棍,在空中,劃出一道精準的拋物線,不偏不倚,正中跑在最前面的那名殺手的后腦。
“咚!”
一聲沉悶的,像是敲空心木桶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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