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廠長,您給評評理!老劉頭非說他們那套定位工裝更好用!”
“放屁!明明是我們改進的夾具效率更高!”
張建軍沒廢話,直接跟著去了現場。
看了兩邊的方案和實測數據,他拿起粉筆在車間的黑板上唰唰畫了幾筆,點出關鍵:“定位工裝剛度不夠,高速下容易顫。夾具的夾持點受力不均,影響精度。把老劉的定位結構加厚底板,老李的夾具調整夾爪角度,問題就解決了。下午出改進圖紙。”
三兩語,點中要害。
剛才還爭得臉紅脖子粗的老師傅們,看著黑板上的草圖,恍然大悟,心服口服。
“還得是張廠長!”
“服了!我們這就改!”
處理完廠里的事,剛回到辦公室,宋衛國從四合院跟進來,關好門。
“廠長,紙條的事,有點眉目了。”
張建軍抬眼。
“我這兩天把院里院外能摸的地方都摸了。”宋衛國低聲道,“那紙條用的紙,是前門文具店一種便宜的黃草紙,買的人不少。但寫字的墨水有點特別,帶點臭雞蛋味,像是放久了的劣質碳素墨水。”
“這種墨水,咱們院,就閻埠貴以前批改作業圖便宜買過幾瓶,后來嫌味道大不用了,堆在床底下落灰。”
閻埠貴?張建軍眼神微動。這老東西,還有膽子玩陰的?
“另外,”宋衛國繼續道,“昨天下午,閻埠貴推破爛出去賣,在胡同口跟一個收廢品的老頭嘀咕了好一陣。”
“那老頭看著眼生,不像咱們這片常來的。我留了個心眼,跟了一段,發現那老頭繞了兩圈,最后進了東城根那片大雜院,那里頭魚龍混雜。”
“盯緊閻埠貴。”張建軍聲音冷了下來,“還有那個收破爛的。看看他們到底唱的哪一出。”
“是!”宋衛國應道。
———
傍晚,張建軍騎車回院。剛進前院,就聽見中院傳來秦淮茹帶著哭腔的聲音:
“王主任…您可得給我做主啊!我們家這日子…可怎么過啊…”
只見秦淮茹攔著正要離開的王主任和王曉蘭,抹著眼淚:“棒梗在勞改干活,累死累活就那點錢…婆婆還在農場…我一個女人家…嗚嗚…”
王主任一臉為難:“淮茹啊,你們家的情況街道都知道。可政策有規定,該給的補助都給了…”
秦淮茹眼睛瞟向旁邊的王曉蘭,話鋒一轉,帶著哭音卻意有所指:“我知道…我命苦…比不上有些有文化、有工作的姑娘命好…有人疼有人惦記…可我們孤兒寡母的,…”這話,分明是說給王曉蘭聽的,帶著一股濃濃的酸味和挑撥。
王曉蘭被她看得不自在,往王主任身后縮了縮。
張建軍推著車,正好走到中院月亮門。秦淮茹的表演和那些指桑罵槐的話,他聽得清清楚楚。
“秦淮茹。”張建軍聲音不高,平平淡淡地響起。
秦淮茹渾身一僵,猛地轉過身,臉上還掛著淚珠,眼神卻有些慌亂:“張…張廠長…您回來了…”
張建軍沒看她,目光落在王主任身上:“王主任,還沒走?”
王主任嘆了口氣:“這不,淮茹她…”
張建軍抬手打斷,目光這才轉向秦淮茹,眼神平靜得像深潭,卻帶著一股無形的壓力:“你的困難,街道有政策。該給的,一分不會少。不該想的,”他頓了頓,聲音冷了一分,“想也白想。”
他推著車,徑直從僵立的秦淮茹身邊走過,留下冰冷的一句:
“有功夫哭訴,不如想想等棒梗出來后,怎么教育好。再走歪路,下次就不是勞改了。”
秦淮茹臉色瞬間慘白,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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