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來湊熱鬧的玉浮瞧見小徒兒這副苦大仇深的模樣,樂得嘻嘻哈哈。
“就知道你心疼錢。”玉浮毫不留情地揭穿。
“你不心疼?你不心疼怎么不用自己的銀錢花銷呢?”她沒好氣地瞪了一眼。
玉浮臉皮厚,完全沒意識到是徒弟在點自己,他一面拿著果子吃,一面振振有詞:“我怎么不心疼了?你給我的銀錢我都慢慢在用的,我這段時日只花銷了三十兩,我夠節省吧?”
虞聲笙:……
好吧,勉強也能說得過去。
玉浮吃飽喝足,又從徒弟那兒討了點零花錢,他便喜笑顏開。
沒等虞聲笙發作,玉浮從懷里摸出一面小鏡子交給她。
“干嘛?”
她沒好氣地問。
“給你的,誰讓你這么尊師重道,孝敬師父,這是給你護身的。”玉浮笑瞇瞇。
這是一面銅制的八卦鏡。
背面以極其復雜的工藝雕刻而成的纏枝蓮花,還有些虞聲笙看了都似懂非懂的符文,握在手里沉甸甸的,很有分量。
鏡面被磨得極其干凈,反光極亮。
輕而易舉便能照出人的模樣來。
比起虞聲笙日常所用的梳妝鏡都不落下風,可見精致貴重。
“你打哪兒偷來的?”虞聲笙喜歡,忍不住打趣。
“怎么說話呢?為師只跟你在一起的時候偷過人家地里的菜,都是你帶壞了我!!”玉浮不樂意了,“記得,給你的你就要隨身攜帶,聽明白了沒?”
她覺察出了什么,微微詫異地看著他。
玉浮卻不看她的眼睛,依舊口中嘟囔著旁人聽不懂的碎碎念。
她明白了。
小心翼翼地將這面鏡子握在手中。
“既然是師父送的,我自然會隨身帶著。”
卻說任胭桃入府成婚,又入了族譜后,她便主動提及要納露娘進府為妾。
“好歹跟了你這么久,也知根知底、知曉心意的,我相信夫君的眼光,想必露娘人也不差。”任胭桃溫溫一笑,眼底是掌控一切的躍躍欲試。
聞圖點點頭,又搖搖頭:“不是納,我要娶露娘為平妻。”
任胭桃臉上的笑差點沒繃住:“平妻?”
“我已經辜負了露娘,決不能叫她再這般委屈。”聞圖在這件事上多有懦弱,但今日提起卻前所未有的堅定,“我先娶了你,履行了婚約,你在府中便是名正順的大奶奶;可露娘待我一片真心,我也不愿辜負了她,就算是平妻,她也越不過你去。”
他凝視著她的眼睛,“至此,我也不會再納妾,守著你們二人過自己的小日子便心滿意足。”
不納妾的誓聽起來很動聽。
可平妻二字又成了壓在任胭桃心口的一塊大石頭。
她萬萬沒想到事情的發展超出了自己的預料。
平妻,平妻……
心潮洶涌,翻騰不安。
好一會兒她才勉強穩住,扯了扯嘴角:“既然你已經有了決斷,我也不好說什么,平妻就平妻吧,你說的也有理,總不能委屈了人家姑娘。”
聞圖高興極了,用勁握了握她的手:“我就知道你這般溫柔,知書達禮,定然會同意的。”
任胭桃有些笑不出來。
誰能想到,自己剛嫁過來沒幾日,就要面對丈夫娶平妻這樣打臉的尷尬。
等聞圖去院中練武,她臉上的笑意盡數褪去,變得冰冷森寒。
近身伺候的娟婆婆低聲問:“姑娘,真要應了大爺么?”
“不應了又能如何?沒聽到他都這樣說了么?咱們才是真正蠢的,從頭到尾都被蒙在鼓里!”任胭桃死死扯住了帕子,“二房那頭肯定早就知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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