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何不知她是在吃醋……”露娘苦笑,“罷了,誰讓她是正頭娘子呢,我讓讓她便是。”
“將軍待姨娘你的情分可不是作假的,等將軍回府了,自有姨娘的好日子。”翠兒喜滋滋道。
“嗯。”露娘也稍稍寬心。
回想起遠在州縣的日子,雖辛苦但卻甜蜜。
一想起那個男人的溫柔體貼,處處周到,她就忍不住紅了臉,心頭一陣小鹿亂撞。
有道是易得無價寶,難得有情郎。
若非這樣深厚的情分,她也不愿委身于他做妾的。
罷了,人生哪有處處都如意的。
何況她也不過是個父母雙亡的孤女,被叔伯兄弟霸占了財產,后又不愿嫁給那個比自己大了二十歲為續弦,這才被趕出家門。
若無那個男人,她怕是早就沒命了。
眼下能住得安穩,衣食無憂,還有丫鬟伺候,這便足矣。
露娘是個很容易滿足的性子,不過一盞茶的功夫她自己就想明白了。
威武將軍府里多了一個沒名沒分的露娘,虞聲笙能封鎖府里所有人的口,不叫漏出去半個字,是以一片風平浪靜,歲月靜好。
反觀另一邊,鎮國將軍府。
慕淮安是真的要納妾。
而徐詩敏早就繃不住了,回娘家一待就是好些天。
眼瞅著都快小年了,她還不打算回將軍府。
慕大太太聽說了,冷笑連連,只打發人去親家送了好些禮物,也沒說讓慕淮安去接她回來,這事就這么僵住了。
徐大太太只覺得自己是操心的命。
怎么到了這個年紀,還有操不完心的呢?
“你預備什么時候回去?”她托著茶盞,淺淺呷了一口,不咸不淡地問。
徐詩敏垂眸,雙手不斷揉搓著袖口華麗的布料,悶不吭聲。
知女莫若母。
見此情形,徐大太太哪有不明白的。
她這個女兒最是心氣高,原先與慕淮安成婚時一波三折,雖說最終得了善果,但過程到底有些美中不足,叫人遺憾,更無法拿到明面上說。
誰不知道徐詩敏與慕淮安互定終身時,人家慕淮安名正順的未婚妻可是虞四。
這話不提便罷了,一提難免會被人暗中嘲笑。
徐詩敏自認為與慕淮安的情分是旁人不能比的。
到底經歷了風波,經歷了挫折,總歸是特別的。
她也沒那么天真,覺得慕淮安自此就不會納妾,像他們這樣的人家,有個三妻四妾的只是尋常。
可她萬萬沒想到會這么快……
才成婚幾個月,一年都沒到呢,她甚至都沒能懷上孩子,慕淮安竟然就背著自己與另外一個女子互通情意。
那他們從前的情深意濃又算什么?
一場笑話嗎?
她放棄了尊嚴甚至臉面,最后求來的,也不過是與尋常男人差不多的丈夫,既如此,當初又何必冒這樣大的風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