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貓兒到底是跟在張氏身邊有過經驗歷練的大丫鬟了。
虞聲笙一吩咐,她立馬明白其中的要害所在。
叫上幾個人,很快將府中一處空置的院落收拾了出來,麻利又爽快,叫人挑不出錯,她辦完這些又親自領著露娘與翠兒搬過去。
望著干凈整潔的堂屋與臥房,還有外頭松柏如云的庭院,露娘自是沒有不滿意的,眼角眉梢都帶著歡喜;她身邊的丫鬟翠兒更是滿臉雀躍,難以置信。
金貓兒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卻像是沒瞧出什么來似的,笑瞇瞇道:“姑娘住在這兒清靜又自在,出了門便是花園子,這會子園子里的梅花盡數開了,這還只是紅梅,等天再冷些,臘梅也會開,一紅一黃可盡供姑娘賞玩。”
這院落不大,但五臟俱全。
屋子里起著暖籠,又有各色擺件古玩相襯,盡顯典雅富貴。
靠近暖籠的羅漢床上擱著一張花梨圓炕的桌子,上頭擺著的是一整套汝窯茶具,端的古樸大方,處處精致。
露娘瞧了,忍不住伸手去摸,歡喜道:“難為姑娘費心張羅,我還沒親自去謝過大奶奶,不知姑娘可否領路?”
“姑娘就別客氣了,咱們夫人說了,進府就是客人,且讓姑娘您安心住著,一切等咱們將軍回來了再說。”
金貓兒快人快語,揮揮手又叫來了兩個小丫鬟供露娘差遣。
外頭園子灑掃另有兩位粗使婆子。
就這樣,露娘安頓了下來。
辦完這些,金貓兒趕去安園回話。
虞聲笙坐在榻上聽完了她的話,緩緩點頭:“你瞧著如何?”
“奴婢瞧著倒也單純,不太會掩飾的樣子,那一套汝窯茶具就把她瞧得眼睛珠子都快掉下來了。”金貓兒實話實說。
露娘主仆二人瞧著就不像是心眼多的那種人。
“先讓她們住著吧,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便是。”虞聲笙很快想開了。
“可夫人……若是真的,咱們可怎么好?”今瑤擔憂道。
要是露娘當真與聞昊淵有一段情事,那她入府為妾是板上釘釘的。
這么一來,這姨娘不捏在當家主母的手里,更顯被動。
再者,若真如此,露娘與聞昊淵的情分也非同一般,雖說不能撼動正頭奶奶的地位,但也足夠惡心人的了。
虞聲笙倒是不在意。
“內宅之中不就這么點事么?慌什么,一切等將軍回府再說,在這之前誰都不許輕舉妄動,也不許在人家跟前漏了什么話,一應吃穿嚼用,依著原先我娘家未出閣的姑娘待遇來辦。”
聞,幾個丫鬟各應下。
安園內依舊平靜。
黎陽夫人聽聞了消息,晚飯時特地領著輝哥兒桂姐兒過來了一趟。
“姑母您怎么過來了,不是說我過去與你們一道用飯的么?”虞聲笙有些驚訝,“如今外頭冷著呢,孩子們又小,再給凍壞了。”
“穿得這么厚實,哪里就能凍壞了,小孩子嘛還是皮實一點好些。”黎陽夫人笑道,拉著虞聲笙坐在一旁。
沒了祖母約束的輝哥兒桂姐兒立馬解掉了身上厚實的披風外套,與幾個小廝丫鬟玩去了。
黎陽夫人道:“我可聽說了,你怎么就把人放進來的?須知,請神容易送神難。”
“姑母別擔心,您想想……若她真的與將軍有一段情,我又偏不讓她進門,她要是鬧起來了豈非大家臉上都不好看。”虞聲笙溫溫笑著,胸有成竹道,“還是讓人進門來,放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更安心,再說了……”
她頓了頓,“我并不覺得她真是咱們將軍外頭的相好。”
成婚第一晚,虞聲笙就與聞昊淵來了個夫妻互相交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