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這樣,石家少爺也還是老老實實在牢獄里吃了幾日牢飯,才得以出來。
趙夫人見自己心愛的寶貝兒子受苦,早就心疼不已。
還沒等她心疼完,又一個驚天消息傳來,官府要收了他們田莊,讓那些飽受摧殘壓迫的佃戶能喘口氣活下去。
按照當朝律法,民怨滔天的案子可以獨立辦理。
收了田莊只是辦法之一。
待官府料理清楚這些案子,田莊還要另尋賣家。
這田莊里有一小半都是趙夫人的陪嫁,可謂損失慘重。
夫妻二人也顧不上心疼兒子了,四處奔走,想挽回頹敗的局勢——兒子苦也吃了,他們錢也給了,總不能處處都損失殆盡吧?
很可惜,最終他們只保全了十分之二的田地,其余一大半都被官府收走。
拿回交替的地契時,趙夫人的心在滴血。
那上頭白紙黑字還蓋著鮮紅的官府印章,看得她眼前一陣發花。
誰能想到,一開始只是她去了一趟威武將軍府,結果卻平白損失了這么多!
石老爺大約是想眼不見心不煩,事情塵埃落定后,他一連七八日都不愿見妻子一面,每日辦完外頭的差事,就叫上幾位同僚一塊吃酒。
借著酒勁,吟詩作對,唱盡心中哀苦悲戚,倒也很有文才意境。
別的不說,這文化素養真的是蹭蹭往上漲。
與之相反的,是同樣悲春傷秋的石家少爺,他就沒有他父親那樣寄情于文學創作的高雅情操,自己躲在屋內,整日寫點濃詞艷曲,說是懷念那位與他有過情分的丫鬟,其實連人家的名字都記不全,不過是想多寫點別的,好勾搭一下更年輕貌美的侍女罷了。
趙夫人有一日發現了兒子所寫,老臉漲成了豬肝色。
也不必回稟丈夫,她直接命人將兒子捆起來,家法伺候。
這一頓打,讓這位少爺老實了不少。
終于,到了收購石府田莊的日子。
這事兒虞聲笙早就交給聞昊淵去辦,她坐著等地契就行了。
金貓兒想著不太對,悄悄湊到自家主子耳邊提醒:“夫人,您不去過問能行么?萬一將軍要是有個不察……或是漏了什么,豈不是不美?”
虞聲笙翻過一頁書,抬眼望著臨湖窗外,慢條斯理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對男人也是一樣的道理,若這點信任都沒有,還做什么夫妻呢。”
金貓兒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另一邊,聞昊淵果真將事情辦得干脆果斷,當晚回來就交給妻子幾張碼得整整齊齊的地契。
虞聲笙細細看了,歡喜不已,踮起腳在他臉頰上狠狠親了一口,以作獎勵。
可男人覺得不太夠,又環抱起她的腰,將人按在床榻間,二人又是一場耳鬢廝磨,柔情蜜意。
正眉眼相對,嬌嬌怯怯之時,今瑤從外頭進來了。
她候在屏風之外回話:“夫人,門房傳話,說是偏門外來了個小孩,點名要見您呢。”
虞聲笙忙半支起身子,用帕子擦了擦嘴角被親得糊了一片的胭脂:“小孩?什么小孩?”
“奴婢去瞧了,瞧著有點像……那一日咱們在小寧莊撿到的那孩子。”
虞聲笙飛快與丈夫對視一眼。
聞昊淵松開懷抱,讓她起身理順了褶皺不堪的裙擺。
“先把人領進來,就領去后頭的柴房就行。”虞聲笙抬手松開抿緊頭發的珠釵,重又戴穩,眼神中閃過一抹輕快的狡黠,“這小子嘴里沒一句實話,我倒要看看他想耍什么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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